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她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夏沂尔究竟是因为什么问题而这样失魂落魄,正想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钱有点紧张了的时候,夏沂尔又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嘎嘣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一根不长不短的呆毛在脑门顶顽固梗立着。
“到底怎么回事,方便说给我听吗?”秦纤纤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过自己的水杯,喝了口菊花枸杞茶,心想自己真是闲的。
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对面幽幽地传来一句:“要见家长了,能不紧张吗。”
秦纤纤的茶呛在了嗓子里,差点儿直接喷出来。
对面的夏沂尔忧伤地抱住膝盖,仿佛无助的小女孩:“上次他见我爸妈怎么就从从容容的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差了阶级吧。
这实在是一个太过现实的问题。
除去贺少爷本身就是一个太过招人喜欢的性格,他那种从容又自信的气度就是优渥家庭、良好家风给的底气。
对面的秦纤纤一口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一通后,夏沂尔瘫在座位上,双目无神。
秦纤纤问:“你们都见过爸妈了?!那贺楮是怎么说的?”
“他让我做我自己。”夏沂尔想到这个就抓狂,“怎么做我自己,穿着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五百的东西走出去,战战兢兢小家子气丢人吗?!”
她对自己的认知太清楚了,常年不出席任何重要的社交场合,带来的结果就是做什么都畏缩不前。
这样的她真的能合格吗?
她其实是真的希望能够得到叔叔阿姨认可的吧。
毕竟她是那么,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人啊。
秦纤纤不紧不慢地喝了第二口茶,拍了拍夏沂尔的肩膀:“既然贺楮这么跟你说,那你就这么做嘛。”
夏沂尔抬首。
秦纤纤大大方方:“就算你不信任你自己,那你还不信任贺楮吗?他总不至于坑你。”
夏沂尔就在这样一通的自我安慰之下,挨到了该走的点。
贺楮早就把车停在女寝附近,等夏沂尔上车后锁了车门。
今天没这么冷,贺楮穿了件柔白色的毛衣,掐出了肩部宽阔利落的线条,领口在锋利喉结的线条之下,莫名慵懒,棕色阔腿裤裹不住修长的腿。他双臂交叉着倚在方向盘上,下巴颏儿轻轻搭在手臂上等人。
他今天这一身都很居家,没有任何难以高攀的牌子,连平日里钟爱的鞋都穿得平易近人。
走在她身边的话,不会有人对两人的相配程度产生怀疑。
甫一上车,贺楮一眼就瞅见夏沂尔发蔫的状态,像极了一株太久没经历过日照的太阳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夏沂尔幽幽地叹了口气,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贺楮说一句话,正奇怪地转过头要看他在干嘛,鼻尖就先一步嗅到了好闻的气息,随后,她眼前的光亮被覆盖,一只手温热地盖在了她的眼眸之上,然后是一个慢慢热热的吻,隔着手背,吻在了她的眼皮处。
夏沂尔原本就不那么安分的心绪瞬间尖叫作乱了。
他的吻在手背上停留了大约五秒才消失,夏沂尔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果不其然滚烫一片。
就算这两天重复了类似动作几十次也无济于事。
她就是会为他的任何动作兵荒马乱。
暗恋这场独角戏她到底还要唱多久啊。
他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当真了。
夏沂尔还没来得及质问,头顶上的天窗就徐徐开启,冬日的光均匀地洒下来,她被涂得心情惬意了些许。
“为什么突然开窗?”她问。
“给某株向阳花晒晒太阳,免得彻底干巴了。”
她读了好久这个谜语,等车彻底上路了才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立刻装模作样地从小抽屉里取出一只U型枕戴上,眼睛一眯就要睡觉。
他好甜啊,她再不躲避他的眼神,喜欢就要从眼睛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