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点头,“只是别太累着自己,”又看了看魏纾微凸的小腹,有些忧心,“这孩子又是个大个头,到时又要受罪了。”想到太医令说过,这妇人年岁大了生产恐有危险,纾儿虽然看着年轻,但毕竟也是三十有几的人了,一时有些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
魏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确实这肚子有些大,倒和怀着嬴荡时差不多,轻轻握住他的手,温声道:“王上别担心,我都生了两胎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俩人温情脉脉,另一边的张仪就没那么好过了。
张仪一进楚国还未见到楚王的脸呢,就被关进了牢中,“好好”款待。
张仪轻笑着摇了摇头,楚王还真是恨极了自己啊,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每天在牢里吃吃喝喝,一点也没受委屈。
“秦相倒是好一副悠闲做派啊。”一个声音传来,张仪嘴角含笑,“张仪素来如此。”待坐直后看向来人,“靳大人别来无恙啊。”
靳尚调侃笑道:“靳某尚好,只是张相国就不那么好了。”
张仪挑眉,“哦?这么说来靳大人是前来报忧的?”
靳尚故作伤怀,眼里却满是看好戏的意味,“相国有所不知啊,大王已经下了令,择日就要将秦相你斩首了。。。”
张仪瞥了他一眼,“好了,有话就直说吧,难不成还真来看笑话不成?”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彼此什么尿性都一清二楚。
靳尚笑道:“到了这时还嘴硬,这是料定我必会救你了?”
“那你是救还是不救?”张仪反问。
“救。”靳尚倒是很爽快答了,“你这脑袋金贵得很,暂时是掉不了了。”
靳尚又跟他闲聊了几句,而后就跑去忙活了。
另一边的秦国,魏纾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坐在嬴驷身边,见他愁眉不展,“王上是在担心相国吗?”嬴华已经无碍了,如今会担心的也就是张仪了。
嬴驷颔首,“相国去楚已经一月有余了,也不知怎么样了。。。”
魏纾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相国聪慧有大智,又有咱们在他身后,想必楚王就算犯浑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嬴驷紧绷的脸放松了些许,看着魏纾挺着的大肚子眼底闪过一丝忧色,“这才五个月,这肚子倒与七月般。”
魏纾笑道:“双胎就是这样,好在已经生了荡儿和壮儿了。”没错,就是双胎,三个月后魏纾的肚子真的就如同吹气球一般大了起来,后来太医令一把脉就断定这是双胎,魏纾到现在都还记得嬴驷那傻样。
“放心吧,我都注意着,不会有事的。”魏纾抱着他的胳膊温声安慰。
晚上魏纾正睡着,突然听到一声痛苦压抑的□□,魏纾如今肚子大了本来就觉浅,一下子就惊醒了,往旁边一看,就见嬴驷双眼紧闭,两只手拼命锤着头,脸上全是细细的冷汗。
“王上!”魏纾连忙把他的手捉住,一边喊着他,“快醒醒!”
嬴驷慢慢睁开汗湿的眼,眼底满是红血丝,一动不动地盯着魏纾。
魏纾急了,“是不是头又痛了?”有朝外喊道:“来人!快请太医令过来!”
“纾儿。”嬴驷总算开口了,声音却哑得很,还有透不出的虚弱,“别急,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魏纾强憋泪水,扯出一个笑,“没事了,梦都是假的。”见他还怔愣着,将他的手牵到自己的肚子上,“你看,孩子在跟你打招呼呢。”说完肚里的孩子就轻轻动了一下,似乎真的在打招呼。
嬴驷回过神,手底下轻轻的胎动让他从那黑暗的梦境中剥离了出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笑了,“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魏纾严肃道:“不行,必须看一看。”
太医令很快来了,皱着眉给闭目养神的嬴驷把好了脉,给他开了一副安神的药,魏纾为了他药后嬴驷很快睡了过去。
见他熟睡,魏纾给他盖好了被子,对太医令比了个手势,两人一起出了门。
“王上的情况究竟如何了?”一出门魏纾就急切问道。
太医令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只怕是无力回天了。。。”偷偷看了魏纾一眼,却见黑暗中的魏纾表情是意外的平静,心中越发叹息,王上王后感情甚笃,这么些年来琴瑟和鸣,羡煞旁人,真是可惜了,命运弄人啊。。。
第二日一早嬴驷前去上朝,魏纾就派人叫了嬴荡过来,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嬴荡,魏纾笑道:“荡儿长大了,要成亲了,可有心悦的女子?”说来也是她疏忽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竟然忘了他的亲事。
嬴荡红着脸,“全凭阿娘做主。”
魏纾笑了,“傻孩子,自然是要娶你喜欢的女子,这样以后才会过得幸福,阿娘又不是迂腐的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告诉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