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将华阳轻轻搂住,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华阳来找自己,无异于病急乱投医,自己区区乐师,又能做什么呢?
对了。渐离想到了鞠武,他是太子面前的红人,舞阳的事,他应该可以说上些话的。
&ldo;盖先生,真的不用通报一声吗?&rdo;霁云别馆门口侍立的小童局促不安地问道。
霁云别馆,这里原本是燕王赏赐给王后母家的宅子,怎奈王后福薄,诞太子丹时因难产离世,而母家不肖,失去了王后的庇佑后逐渐衰落,这座宅子几经转手,如今,被一户姓景的人家买去。
盖聂沉默以对,只是仰着头盯着大门上的匾额发呆。
&ldo;聂聂?&rdo;徐默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盖聂发呆的模样,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不过那声轻呼,饶是门口全无内力的小童也听见了呀。
最先映入盖聂眼帘的就是面前那美人玉颈上的一点红痕,想想也知道昨夜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徐默这人啊,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ldo;这几日新雪未融,原来蓟都的蚊子已经这么凶了吗?&rdo;
徐默倒是一点也不羞涩,直接承认&ldo;此乃昨晚云雨所致&rdo;,见盖聂一副不搭理人的表情,又道:&ldo;你又不是童男子,这样的事听听也会害羞的吗?&rdo;
&ldo;默默,你是真有意嫁与他吗?&rdo;盖聂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徐默像只落汤鸡一样浑浑噩噩地去他那儿,对着他和傲尘哭了一夜,骂了一夜的样子,张口闭口全是景棠如何无情如何负她,还有景棠如何,痴恋着傲尘。
徐默撇撇嘴,对此颇不以为然:&ldo;婚礼这种东西,原本就只是一个无聊的仪式罢了,嫁或者娶,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没什么不好。&rdo;说着说着,她倒是笑了,&ldo;要是我出嫁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小美男只怕要伤心死,而且嫁人以后我再打听男孩子的行踪要多不方便啊!&rdo;
这么说是因为景棠不愿意娶你吧。盖聂终归是憋住了这句话,让它在嗓子眼换了一种说法:&ldo;他当初如此对你,你倒是心宽,还可以原谅他。&rdo;
&ldo;情之所使罢了,&rdo;徐默的绣鞋在门口的青砖地上蹭了蹭,&ldo;你可别挤兑我,说实在的,要是聂傲尘还活着,又来找你了,我就不信你表现的能比我决绝多少。&rdo;其实她有些后悔这样说,好歹委婉点,一是这个话题两相尴尬,二是,万一乌鸦嘴真把那人给招来了呢?
&ldo;不会。&rdo;盖聂的眼神透过徐默,打量着半掩的大门里的园林景致,&ldo;我和她,再无将来了。&rdo;
&ldo;啊?!为什么?&rdo;徐默眨了眨晶亮的眼睛,这孩子居然开窍了!
盖聂实在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了,他一大早跨越了大半个蓟都,从青山阁到霁云别馆,不是跟她废话自己目前的感情状况的。
&ldo;我找你有事,换个地方说话。&rdo;说罢也不及徐默答应,便拉着她离开。
他很清楚,在那扇半掩的大门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那种眼神,阴郁,仇恨,恶毒。
若是面对面的话,自己或许会报以同样的眼神。
徐默任盖聂拉着走,可嘴上还不闲着:&ldo;我警告你,你可别趁机想对棠做什么,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头一个饶不了你。&rdo;
盖聂忍着怒气,将徐默带进了一个破旧巷子,才拧着眉毛恶狠狠地冲她嚷道:&ldo;凭什么我对他就不能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他几次差点把我害死?!你知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