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要怎么面对他……”
纸片上的只言片语,此时却搅得她心绪不宁,往日里一剑封喉时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她,此刻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感受到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叠放在胸口,这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他,将自己的心脏再次唤醒,给了自己新的生命
她知道自己的伤势,那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情况,那个少年年纪轻轻,定然不会有着通天的医术,定时他用了什么天材地宝,才救回了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是我的刺杀目标,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忠与义,从来都不可兼得。
一名优秀的刺客,从来不会有任何感情,他们唯一的信念只有杀戮,一旦有了情感的干扰,那他的剑锋将不再变得迟钝。
她想起了当年出师考试的时候,在成功刺杀了目标撤离的时候,只因自己救下了一只被捕鼠夹夹住的小猫,便被剥夺了考试的资格。
“以你的性格,永远成为不了顶尖的刺客。”
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从那以后,她一次次地狠下心来,将所有的感情藏在心底,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无情的伪装。
“无论他是谁,我都要杀死他。”
她在心里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妄图催眠自己。
可面具能骗过众人却终究骗不了自己,她发现自己对他再也提不起杀意,这让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她有些害怕,因为那样的自己太过弱小。
她蜷起双腿,抱着自己的膝盖,他的被子上有着一丝淡淡的清新之意,像是竹海泛起的阵阵浪涛,也像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是趁他还没回来之前赶紧离开,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与他道谢。明天,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迷乱的她将自己的发梢查绕在指尖,一如自己的思绪,永远在打转,却一直转不到头。
刺客的本能告诉她,当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撤离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决定当一回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咚咚咚”
可就在她穿好鞋袜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却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你已经醒了吗,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她自然知道那是他的师姐,自打进入长安以后,他们便一直住在一起。
“嗯。”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继续选择了沉默,可自己的身体却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神出鬼没地答应了下来。
“今天我是怎么了,身体为什么变得如此迟钝。”
她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可既然已经出声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开门了。
“吱呀。”
木门轻轻地被推开,屋外的光也随之撒了进来,门口站着的两人如一树一花,天造地设。
“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我们给你带了晚饭,烤羊肉吃不吃……”
花青儿连续地问了一大堆问题,但她却只是摇摇头或者点点头,最多只是发出了几声“嗯嗯”的语气词。
“莫非姑娘是无法出声吗?”
看着她只是摇摆着双手举足无措的样子,青崖上前多问了一句。
“欸?他把我当哑巴了,这样正好,我可以蒙混过关。”
“嗯嗯!”
她激动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院落的大门,示意自己想要离开。
“你要走了吗,不如我送你回家去吧。”
“嗯~嗯。”
她赶紧摇了摇脑袋,然后又用双手画出了一个大圈,用于指代伏夏的版图,
又在大圈的西南处点了一下,示意自己要回到蜀地去。
“原来是这样,你想回老家了啊。最近长安城可能会很危险,你赶紧离开这里也好,但晚上走夜路太危险了,姑娘请在这里暂住一晚,明天再出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