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看。”李春雪说道。
“她怎么说的?”
“她说,如果她在监狱发生意外,就把这个档案袋交给你,她还说你是最正直的领导。”
彭长宜说:“现在她还没有发生意外,你怎么就说出来了?”
“叔儿是家里人,而且师姐还说这些东西最终要交给你,所以才跟叔儿说,我昨晚为这事想了一夜。”
彭长宜断定师小青的东西肯定和基金会有关,也肯定跟任小亮、钟鸣义有关,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严肃地说道:“春雪,那是师小青的隐私,她相信你才交给你保管,你不该把这事告诉别人,更不该告诉我,她是说发生意外才能说,现在她什么意外都没发生你就说了,这不好。你听我的,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你也没跟我说过,知道吗?”
李春雪紧张地点点头。
“你要妥善保管好这些东西,把它藏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对任何人就是彭松也不能说,懂吗?”
李春雪说:“我没跟他说。”
“那就好,不要跟他说,也许,师小青不会有意外,那这些东西你将来还能归还给她。”
“她还能出来吗?”
“能,怎么会不能。”彭长宜在给李春雪保管这些东西的信心。
“那就好。”李春雪说道。
李春雪和侄子走后,彭长宜有点睡不着觉,沈芳问春雪都跟他说什么了?彭长宜说不该打听的你别打听。
这段时间的清偿组追款力度很大,不仅每天在电视台和报纸公布各个单位、企业和个人的还款进度,还对欠账不还的人公开发出通告,超过通告日期的即刻起诉。
原来清偿组还上门催收,后来都不上门催收了,直接以这种形式起诉。
那些日子,市法院和北城区法庭,几乎天天都在开庭,同时,公检法司联合办案,加大了执行力度,法院一旦宣判,立刻强制执行,抄家、封账号,把这些人追的飞颠烂跑,全然没有了往日挥金如土的大款气势,个个都跟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躲避清偿组的追缴。
但是一旦让清偿组的人摸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送进拘留所的学习班,一天还不上贷款,一天就别想出去,自由被限制。
一旦被起诉,就不是“学习”这么简单的事了,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许多当初从基金会轻易贷出款的人,没有干成什么事,耍钱斗殴挥霍了,就是抄家都没有什么可抄的,对于这部分人,就采取拘留的手段,逼迫其家属凑钱还贷,尽管手段过激,但至少收到了显著效果。
由于公检法司联合执法,后期执行力度大,很快就有贷款归还,还有一些查抄的物品被拍卖。
这天,亢州拍卖行举办了基金会专场拍卖会,许多人都闻讯赶来,有人就想买到自己合适的地皮,也有人想买到自己合适的房子,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有一个共同的心态,就是捡便宜外加看热闹。
这次拍卖会是北城举办的专场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大到商铺、房屋、土地,小到农机具、家用电器,就连电饭锅、高压锅都有,还有摩托车、汽车、手扶拖拉机,居然还有婴儿车,可谓应有尽有。
无疑,这都是法院判决后强力执行的结果,说通俗一点,就是抄家抄来的。
位于古街中段的拍卖行,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连门窗都挤破了。
在那个年月,由于清理整顿基金会,许多公司都倒闭了,生意很萧条,但是亢州拍卖行的生意是最火的,几乎每个周日都有拍卖会,后来拍卖会因为场地太小,市委书记亲自批准在开发区另建了一个高标准的拍卖行,基金会的倒闭,居然带火了拍卖行的生意。
在这之前,很多人都找到彭长宜,或者从别的渠道打探消息,希望能在拍卖会上拿到自己中意的门脸房,只有一个人,置之度外。
亢州这场声势浩大的清理整顿基金会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就连红红火火的拍卖会也引不起他的兴趣,这个人就是王圆。
曾经有几次,彭长宜觉得两处繁华地带的商铺很值得买下来,怎奈自己早就捉襟见肘,他就想让王圆拍下来,这几个钱在王圆身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想到一打电话他就是在外地,跟他说了以后,王圆只是笑笑,说道:“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有大的地皮时,彭叔儿想着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