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脸上的神采忽然就有些暗,但很快就消失了,换做更加灿烂的笑,她说道:“没关系,我也跳不好,咱们瞎跳吧。”
女士这样说,彭长宜就不好意思了,他伸出手,握住了黑云的手,他发现,黑云的手有些冰凉。
黑云则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刚往后撤了一大步,发现彭长宜居然不知道哪只脚跟上来,她便重新站好,说道:“随我走就行。”
彭长宜立正站好,低头就看着脚底。黑云又开始撤步,彭长宜也往后撤步,黑云忽然用手掩住嘴,咯咯笑了起来,说道:“真不会呀?”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就不会呀,告诉你了,这还有假?”
黑云笑了,说道:“我还以为彭县长是敷衍我呢。”
彭长宜说:“哪能啊,谁不喜欢跟女士跳舞啊,冤枉死我了。”
黑云看着彭长宜无辜的样子,笑得就更加灿烂和动人了。
在跟黑云跳舞的时候,彭长宜用目光扫了羿楠一眼,就见羿楠没有跳舞,仍然坐在坐位上,眼睛却盯着他们这边,这时,就见郭喜来走到羿楠前面,冲羿楠伸了一下手,羿楠就脱掉外套,放在前面的桌子上,跟他就搭上了手,但是羿楠的目光,仍然时不时地看向他们这里。
渐渐地,黑云的鼻尖就冒出了汗,她卖力地教彭长宜,彭长宜有时还是不小心踩到她的脚。彭长宜以前在亢州很少跳舞,他只对喝酒感兴趣,顶多就抱着女人溜达,江帆跟他这叫溜达步,有时候也叫他是推小车步,但是真正学习还不曾有过。
彭长宜在学舞的时候,不由地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黑云,感觉黑云今天似乎有点隆装盛饰了一番,高高挽起的长发,更加映衬出她圆圆的俏脸,桃粉色的紧身羊绒衫,把她勾勒的挺拔俏丽,下面是黑裙黑袜和黑鞋,跳起舞来摇曳生姿,就像是冬日里的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尤其是每当转过脸看着自己讲解的时候,嘴角处有两个圆圆的梨涡隐现,那一对弯弯的笑眼,更是看的他心猿意马。
只跟她跳了一会,彭长宜就已然晕了,更加跳的不得要领,这时,就听正在唱歌的邬友福突然笑出声,歌也唱不下去了。
众人就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邬友福哈哈大笑,对着话筒说:“彭县长,我看你下来要拜咱们黑主任为师了。”
彭长宜就势松开了黑云,脸上夸张了尴尬,对着黑云抱拳作揖,说道:“见笑了,见笑了,我的确不会跳。”
周围的人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黑云见彭长宜憨态尴尬的模样,更加笑不笼嘴,彭长宜感觉她的确有一种媚态横生、艳丽无比的魅力,这种魅力有别于羿楠的率性直爽,更有别于夜玫的风骚妖荡,别有一番风情,这也可能就是邬友福最爱的女人吧。
凭直觉,彭长宜觉得这个黑云肯定如小庞所说,跟邬友福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这从她上来就直接邀请他跳舞就能说明问题,尽管她不是机关的人,也跟彭长宜事先不认识,但却有足够的自信和胆量邀请县长跳舞,放下她的工作,放下她的病人,来这里跳舞,说明她和市领导应该非常熟悉,而且应该是这种场合下的常客。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忽然想到那天早上邬友福的甲鱼汤和邬友福那一声温柔的“宝贝”,不知这甲鱼汤是不是黑云给他熬的?“宝贝”叫的是不是她?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目光就不由地追随着邬友福和黑云,只见邬友福端着上身,微微昂着头,携带着小巧的黑云满场飘舞,说是飘舞一点都不过分,他们跳得好极了,吸引了几乎全场的目光。
黑云就像黏在邬友福身上的一朵桃花,随着他悠来荡去,她看邬友福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秋水荡漾,而邬友福则是目不斜视,完全沉浸在自我的感觉之中了。
这支曲子结束了,彭长宜带头鼓起掌,冲着邬友福他俩直竖大拇哥,邬友福赶紧冲他举手回礼。
很快,又一支欢快的曲子响起,人们便开始载歌载舞起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纷纷走向县领导们,主动拉起他们的手,步入舞池。
按舞场礼仪来讲,都应该是男士主动请女士跳舞,但是在官场上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大部分都是女士请男士跳舞,这可能更加彰显男领导的尊贵吧?
彭长宜看得出,除去邬友福跳得很好外,其余的人比自己强不了多少。这个舞会甚至可以说是邬友福一个人的舞会,因为他精神振奋,情绪激昂,几乎不停地再跳,面色更加红润。
就在彭长宜一错眼珠的时候,邬友福又和黑云跳在一起的,他们配合的是那么天衣无缝、珠联璧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优美,再看黑云,终于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优美的舞姿了,随着邬友福翩翩起舞,就像一只灵动的粉色蝴蝶,翩跹在邬友福的周边,而邬友福总是能让她和上自己的旋律,不使她离开自己,他就像是一个强大的磁场一样,吸引着黑云,缠绕在他的周围。
渐渐地,所有的人也都慢慢退出舞池,跟彭长宜一样,专注地看着他们在跳,终于一曲终,就见邬友福很绅士地向黑云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