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没上锁。
江祁安扣了两下门就自己开了。
幽静小院一旁种满了花草,另一旁用篱笆围了圈,栽了些葱花和当季时蔬,藤蔓顺着搭好的架子缠绕,各种瓜果垂下,压得枝条都弯了些。
穿着休闲的妇人正撩起袖子,拿了柄剪刀剪下新鲜瓜果,装了满满一篮。
听见门口动静,时因挎着篮子偏过头来,看清来人后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
江祁安弯唇,没在意她的脸色,提着东西走了进来,“时姨。”
时因收了剪刀挎着篮子出来,特意扫了眼江祁安身后,确定没其他人后转身就向着左侧屋子里走。
那边是厨房,江祁安知道她这是默许了自己。
时因就是这副面冷心热的模样。
江祁安把自己带的东西正要放下,厨房那边却传来了中气的喝止声,
“东西别放在我家,我不会要你们江家的任何东西!”
“时姨,在你这,我不是江家人。”江祁安忽视了她的话,将东西放下后,飞快向厨房走去。
时因扫了她一眼,手中洗菜的动作没停。
身边的女人比她还矮了截,江祁安一瞬间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她觉得高大的时因,现在都比她矮小的多了。
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里多了银丝,容颜也比曾经苍老了很多。
时因是江成林曾经的妻子,是爷爷一手搓成的姻亲。
她跟江成林在一起五年,那五年,正是江祁安父母离开后的五年。
时因嫁过来,看江祁安可怜,在家里也是充当起了江祁安母亲的身份。
那些年,平日里都是时因照顾她。
后来发现江成林出轨,孩子都六岁了。
也就是说,在时因嫁过来前,江成林在外就养了私生子。
这种事换谁能接受得了呢。
时因原本就是京市的千金大小姐,为了家族,又在爷爷的担保下才嫁到京市。
投入了五年岁月,最后发现这更类似一场骗局。
后来,江家被拉入了京市的黑名单。
爷爷也因为愧疚,从不在京市发展产业,曾经在京市的产业都归于时家,作为补偿。
时因不要,但时家要。
时因一开始就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家里不受宠的女儿。
抗拒过后,脱出了时家,自己在这偏静的院子落了户,这么多年都独身一人。
江祁安小时候不懂,只知道爷爷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去打扰时姨,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但去年,在她最难的时候,她收到了一笔钱。
查了许久,她才查到是时因。
她想报复江成林也好,因为从前那段相伴的岁月帮她也好,都是她的一份心意,也是江祁安意想不到的一份心意。
也是这样,才勾起她从前的记忆。
她也知道时因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看见他们江家人。
没了纽带关联,曾经再亲近的人离开自己固有的环境,想再见面,除非刻意制造,能再遇见的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