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无法,下楼与她打热水去了。
琀之便坐下看了两眼,原来是那人想与眼前姑娘搭话,只那姑娘欲拒还迎,琀之笑了笑,觉得像话本子,想了片刻,忽有了主意,也权当帮了他这回,以报昨日之恩。
她取了包裹里的玉笛,关了半边窗门,与这一侧,抿了一口气,奏了一首当下应景的笛曲。
此曲有根据,嘻玩之人爱听此曲,当下真真应景,盼他二人能够说白。
一曲罢,琀之便没做打算,不见那人情形,以为定是成了事,便走回屋内,叫门口进来的嬷嬷关了另半扇窗。
哪知那楼下袁如意本有心调戏眼前这位清纯姑娘,不想这荒郊野外一番水土还能养出这么伶俐的姑娘。
约着她晚间这里见,那小丫头不经人事,正将要成,清笛吹来,正对他耳,嘿,吹的还是姜夔的曲,若是这曲应了景,是为他所作也罢,可曲中曲风清丽典雅,偏偏夹杂着二分冷香幽韵和瘦骨逸神声韵,这分明就是在取笑他了。
想他袁七子,京城花楼独客重,这样的曲子听过千万回,可硬是没有人吹出了现在这个意境。
当即连与眼前小女温存的心也没有了,颇觉得今日出门不顺。
只到了夜间,又恍恍惚惚想起了白日那人清吹这曲,掀开了薄被,喊了门口看门的小厮进来。
“对面住的那人走了没?”
小厮说,“七大爷,多早晚了,这个时候又不是有什么急事,一时哪走的去。”
袁如意自知心燥,该的是没有与今日那店家小女约好,现下才火气重,他撩了撩发,嘱小厮附耳过来,“明日追紧那人去向,看进的是哪家院子。”
“哎,好嘞。”
第日到了京城,夜里小厮来报,“七爷,是葛府台的小姐,进的是梧桐巷。”
“怪道如此,”袁如意摸索,这要是大房以外的其余四六房也就没事,那人看的就不紧了,便问,“葛府台哪房的?”
小厮摇头不知。
袁如意怒道,“要你何用?这点事也办好。”
小厮便说,“七爷息怒,七爷息怒,这实在是不能怪小的,我只跟到了梧桐巷,瞧不见它往哪里拐,正走是梧桐巷,右拐是西巷,哪知叫人截了糊,不想那里今日看管的极严,我被抓了个现行,撒了两句慌话才放了出来。”
袁如意低眉瞅他,小厮接着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踪迹,我到底还瞧见,这截胡的人啊,是穿了一身白衣,骑高马,相貌极好。”
袁如意提神,问,“那人可是一身白袍,戴玉冠,面生冷相,但俊美异常。”
“正是正是。”
袁如意便知道了,他挥手让他退下。
原来还是大房里的人,不过能让玉面公子葛琼去接的姑娘,那恐怕是家中极重小女了,看来他还是得慢慢行将才行。
这头琀之不知后事,只与幼章说,“有幸叫琼大哥哥发现,他迎了我回来,得他厚待,虽是顺路,但还是很感激的。”
幼章便问,“那你吹的这曲便是那日那首了。”
“正是。”琀之与她说,“我不想那人还追了回来,是吓着了我。”
幼章看她神情,说,“我看不尽然,琀之你实话说,要我品曲是假,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瞒着我?”
琀之低眉,突然怅惘了起来。
幼章瞧见了,心猜,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琀之说,“我有心思那是,那只是因为我认识这人。”
“那是何人?”
“这几日回想,那时不知,见面不识,回府才想起他的身份,他便是袁七爷袁如意。”
“袁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