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张凌烟坐在了宗亲长的面前,悠然的喝着茶,宗亲长理了理胡须,颇有些心虚的躲闪着她的目光。还是张凌烟先打破了僵局。
&ldo;族长和我有婚约是吧?&rdo;第一句便是直接切中要害。
宗亲长愣住了,尴尬的笑了几声&ldo;哈哈哈,小烟啊,这件事啊,其实呢,就是……&rdo;张凌烟安静的看着他语无伦次,丝毫没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宗亲长急的满头大汗&ldo;小烟啊,这件事你还得找族长去,其中的来龙去脉,想必只有他能说的清楚了。&rdo;宗亲长干脆把这锅抛给了张起灵。
张凌烟哂笑了几声&ldo;老头儿,这事我们暂且放下,还有一事,我知道我们家族里还有许多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或者是,你么不想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断不会伤害我,但是,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有知道的权力,我也想做一些事儿来帮助你们。&rdo;张凌烟说到这里很是非常委屈。
偌大的一个家族的确是在经营着什么,但大家都是默不作声,闭口不谈,仿佛是在在用心瞒着自己一个人。
宗亲长叹了一口气&ldo;小烟啊,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亲人,我们是不会去害你的,你若是相信我们,便不要再多问,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的。&rdo;
&ldo;时机?什么时机?&rdo;
&ldo;现在的这些个所谓的秘密,终有一天,当你有能力去承受了,你自然会知晓的,现在了解,于你没有丝毫益处。&rdo;老头儿沉声说道。
张凌烟心下了然,她知道老头儿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问不出什么了。她释然的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便起身离开了。
宗亲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样的寂寥,宗亲长一阵心悸,还是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还是奢望着,那一天永远不要来。
哪怕这孩子一辈子长不大,一辈子需要依靠,也好过……
张凌烟越走越快,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难受得紧。她揉了揉眼睛,觉得鼻子愈来愈酸,她赶紧吸了吸鼻子,假咳了几声,硬是把抽泣声憋了回去。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站在湖岸边的张起灵,张凌烟眉头一蹙,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只是几步就来到了了张起灵的面前。
&ldo;婚约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rdo;张凌烟质问到。
张起灵微微侧身,见是张凌烟,什么也没有说。
&ldo;如果你不想遵守婚约,没关系,大可以说出来,就此两不相干,我又不是,非你不嫁。&rdo;张凌烟的语气颇有些嘲讽。
但是张起灵依旧一脸波澜不惊,张凌烟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轻声笑了,果然啊,什么滑稽婚约,他根本从来没放在心上,他根本,就没想过遵守,说那些话,怕也是为了敷衍老头儿的。
不屑到,连解释都觉得是多余。
张凌烟深吸一口气&ldo;你放心,我不会死赖着你不放,改天我会同宗亲长说一声,婚约就不作数了。&rdo;面上尽是强颜欢笑,后面藏着的是无尽的哀伤。
&ldo;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rdo;张起灵终于说话了。
&ldo;你还想怎么样!闭口不谈又不愿解除婚约你想我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你才开心吗!&rdo;张凌烟彻底失去了理智,怒吼着宣泄心中的不满。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好似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张凌烟的手,张凌烟大惊,极不配合的想要甩开他的手。
&ldo;别动。&rdo;张起灵简短的两个字铿锵有力,震得张凌烟乖乖站在那里,不再动弹。
张起灵拿出了随身的小刀,在张凌烟的手上割出了一个不大的口子,随即捏住她的手将鲜血挤了出来,张凌烟吃痛的抽了一口凉气,刚想骂他发疯,就听到他说&ldo;注意看地上。&rdo;
张凌烟看向地面,随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到了草丛里,瞬间丛中的昆虫等生物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只消几秒钟,虫子就全都逃窜了个干净。
张凌烟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完全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了。
张起灵一脸的见怪不怪,同样伸出手,划开了一个口子,将鲜血滴到另一片草上,瞬时出现了方才一样的场景。张凌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唇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ldo;你难道从未疑虑过,为何你的住处附近从未有蚊虫吗?&rdo;张起灵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凌烟深吸了几口气,才颤抖着开了口,无比的艰难&ldo;你……我们,到底是什么……怪物?&rdo;话的最后已略带哭腔了。
&ldo;我说过了,婚约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不要再跟宗亲长提哪怕一个字。&rdo;
&ldo;就因为,这血吗?&rdo;张凌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苦笑着说。
张凌烟面色惨白,她觉得眼前这个偌大的家族,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一样。
她有些明白了,自己可以在这个肃穆的家族里为所欲为,还有那些族人的毕恭毕敬,可能都是由于自己有这样的血脉的缘故。
张凌烟有些害怕又有些憎恨自己的血,也许这样的与众不同,只是一个开始。张凌烟看了张起灵一眼,轻笑了一声。
也许,就像自己血管里流淌着的血一样,自己的一生,同样不能自己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