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找到地方地?他的心头陡地冒出无穷无尽的疑惑,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事到如今,焉知不是徐莹故弄玄虚让他自乱阵脚怀疑身边地亲信?哼,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是两个义弟也不清楚他的藏身之所,若是想据此挑拨,那就真地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徐莹终于转过了身子,犀利地目光仿佛能够一下子穿透那张银假面。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她终于悠悠叹了一口气,手中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白玉镯子:“这件东西你认得么?”陈非惊地瞳孔猛地放大了些许,紧接着便感到心脏一阵收缩。尽管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目光所及以及昔日的印象却在提醒他,那只镯子货真价实就是当初他送给琬儿的一只——而看到这一只,他更是本能地想到了自己当日抱着女儿去寻找老陈的时候,路上失落的那一只。他终于再也难以掩饰心中惊怒,沉声问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对于陈非惊的这种反应,徐莹终于满意地笑了,收回镯子便忽然合掌轻轻一拍。紧接着,房中便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公子还认识我么?”陈非惊猛地斜退三步,袖中匕首终于滑落到了右手之中,旋即方才朝发声的方向望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他的心神立刻为之大震——那张脸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当日,琬儿不就是拉着这个人让自己叫凌叔的么?那一次险险发生的私奔,更是这个人为他扫除了一切痕迹。而最后一次自己发疯似的追到送亲队伍中时,不也是此人陪着自己送了琬儿最后一程?“凌叔……”他的口中艰难地迸出了两个字,但旋即刚硬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琬儿,正如同我和太皇太后一样。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凌亚苦笑一声,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清清楚楚。望着呆若木鸡的陈非惊,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收手吧,就算不为了九泉之下的琬儿,你也该想想你们的孩子。长公主是在太皇太后抚养下长大的,性子如何你应该清楚。真的到了父女相对的那一刻,难道你真的想玉碎么?她还年轻,总不成让她和所爱之人生死两隔,你才满意吧!”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敲击在陈非惊心间,跌坐下来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一片茫然。这么多年了,难道他的所为就完全是一场空?网友上传章节风波难平“呵……欠!”眼看太阳快要落山,城门口原本的长龙渐渐变得稀稀拉拉没几个人,负责收税的一群军士终于懈怠了下来,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得以缓解。要知道,先前上头下来的可是死命令,如若放出或放进一个可疑人物,那就不是一顿小板子能够说得清楚的。轻则发配,重则处死,看城门那么多年,还没有哪一次遇到这么苛刻的命令。咳,他们不过是小人物,有怨言也只能放在心里头,若是敢说出来,这小命也就没了!看到几个粗布汉子有些拖拖拉拉的,当头的军士禁不住吆喝道:“赶紧赶紧,要是等到闭门鼓敲起来之后还没出城,那就自认倒霉吧!”这一叫唤,几个人的动作顿时快了,不一会儿,等着出城的地方就全都空了,倒是外头等着入城的百姓还有十几个,个个都在为了入城要交的那几个铜板喋喋不休。到了最后,负责收税的军士终于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怒声喝道:“要是没钱就回去,这税金是朝廷的大人们定下来的,和我们扯皮有个屁用!”虽说他这么吼了,但对于百姓来说,少交一个就意味着多一文钱落自己腰包,因此速度依旧快不起来。正在军士们期待着闭门鼓响起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传入了众人耳中,几个原本坐着歇息的军汉也都站起来张望。这一看之下,几人顿时呆若木鸡。那烟尘滚滚之处,可不是一队骑兵?这种节骨眼上,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几乎是本能反应,几个人便迅速去搬拒马等物然而这动作再快也难以抵挡马蹄子,几乎是顷刻间功夫,一群人就到了城门口。粗略一算,竟是至少有两三百人左右。如此情势下。一群军士顿时更加慌张,心中连连叫苦——京城要地,向来不许兵马擅入。以往若是有将领入京述职,往往也只允许带数十个亲兵,如今一下子这么多人。不会是造反作乱吧?就在一群人十万分不安的时候,那数百骑人终于在离城门不远处齐刷刷地停了下来,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便有两骑人旋风似的冲了进来,大声喝道:“龙骧军武威营指挥使李卫东李大人有要事进城,请诸位赶紧通报一声。”龙骧军武威营?几个军士莫名其妙地当口,为首的那军士老张却猛地想到了当初的宫变,脸色倏然一变。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初封赏地时候。龙骧军武威营所有五百将士都受到了很高的嘉奖,指挥使李卫东虽然没有一下子拔擢到高位,却以区区营指挥使叙勋四级。赏赐金珠宝贝无数,一时间风头无二。现如今在京城南北成犄角之势地南北大营之外。尚多了这么五百人驻扎。便显出恩遇之深了。现如今这位李指挥使居然要带着本部人马进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来不及细细思量。便立刻派人去知会长官,自己吩咐了一群下属之后便立刻匆匆上前。然而一到近处,他便愕然发现,对面前头的好几个骑兵竟是都带着伤,这一体悟顿时让他魂飞魄散。京城附近,有谁敢袭击这一帮可称得上是长公主亲信的军人?“李大人李卫东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见老张上来行礼,便摇了摇手道:“事出紧急,我这帮弟兄可以先留在这里,能否先让我进城?”“这……”老张先是一阵犹豫,继而想到对方不过是要求一人进城,并没有太大的为难,当下连忙点头答应,回身示意属下搬开拒马,嘴上却一句都不敢多问。这年头,不该知道地事还是少问,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卫东心急如焚地疾驰在大街上,本想直奔皇宫,但思量再三还是去了侍卫亲军司,而他滚鞍下马还没冲进门去,就被几个亲兵牢牢拦住,无论他如何解说也不肯放他进去。气急败坏之下,他只得扯开嗓门大吼道:“龙骧军武威营指挥使李卫东,有急事求见侍卫亲军刘统领!”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军人,这一声吼自然是非同小可,就连侍卫亲军司中的不少文职人员也被惊动了,更不用说院子里来回巡逻的武人。而门口的亲兵更是气急败坏,若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李卫东是何许人,只怕就要一声令下架起人就走。很快,里面便出来了一个人,一眼便看到了李卫东,赶紧上前喝止了那几个拦在门口的亲兵。惊疑不定地上前打量了一阵,他立刻直截了当地问道:“李卫东,你不是在城外驻防么,怎么忽然进城来了?”“刘……刘大人!”李卫东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刘宇轩,一时间愣在了当场。好一阵子,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过了神,待要解释却又顾及这里人多,只得躬身一礼道:“事关重大,末将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刘大人带我去见刘统领!”刘宇轩看了李卫东一眼,心中没来由一阵担心,点了点头便将其往里头领。过了第一道门,他便示意对方解下腰刀,而一路走去,竟是防卫愈发森严,如此一来,李卫东自然是满心嘀咕,最后终于忍耐不住了:“刘大人,难道刘统领还要担心有人行刺不成?”“我爹自然不怕有人行刺,但长公主在这,难免会防备森严些。”见李卫东一下子懵了,他也不多解释,而是沉声说道,“你现在该知道外头的人为何要死死拦着你,最近事多,侍卫亲军司上下那么多人,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你若是再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别说长公主,就是我爹也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