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小子当真敢说敢想!”柳怀英听得开怀大笑。
“嘿嘿,我这叫话糙理不糙。土匪也好,混江湖的也好,图什么?当然是图钱!难道还图义气?混江湖的有人讲义气么?都是扯淡!
我们做生意的啥都没有,就是有钱,有钱就能把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好好好,算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再跟我说说,外患要怎么靠做生意解决?你也拿钱去把塞外的蛮夷部落挨个砸躺下?”
“对呀,也不是不可以呀!只不过嘛,要换个方式砸而已。”
“什么方式,你快说说!”柳怀英略有一丝激动。
“通商啊,只要开放边境,跟塞外各族全面通商通贸,鼓励通婚移居,日子久了,民族血脉相互融合,大伙都变一家人了,还打个屁的仗。”
“这……”柳怀英听得大为震撼,愕然道,“可塞外各族跟中原之间,可是有数不尽的血海深仇啊!这商贸如何能通得起来?”
“狗屁的血海深仇,我就问您一句,都仇成这样了,现在中原跟塞外之间有没有商贸往来?不管是明面的还是私下的。咱们买不买塞外的牛羊马匹?塞外人买不买咱们的铜铁布麻?”
“这个……暗地里肯定是有一些往来的。”
“那不就行了,老百姓都想过好日子的,哪有多少闲工夫想那些国仇家恨。若是能利用好民间的商贸,让两边百姓尝到好日子的甜头,以后谁要再想打仗,老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民心不可违,若真能实现两境通商,那些仇恨迟早都会淡化,我也盼着这一天呐……”
柳怀英脸上满是感慨之色,接着满目惊奇地看了严良一眼,笑着道:“一提到边患,别的热血男儿都是想着从军报国,上阵杀敌,你小子却一心想着避战,莫不是因为贪生怕死?”
“我当然怕死!我家里妻妾成群,一个个如花似玉,如狼似虎,我才舍不得死。”
严良丝毫不以为忤,坦然道,“而且在我看来,中原跟塞外各族压根就没必要打仗,都是一家人,啥事不能商量。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讲究个和气生财。”
“一家人?你说……我们跟塞外各族……是一家人?”这话可是让柳怀英大受震撼。
“对啊,哪怕现在不是,将来迟早也是。现在的这些纷争,以后都会成为历史的笑谈。”
柳怀英怔怔地看着他,蓦地哈哈大笑,“好小子!你一个商户,居然有如此胸怀!了不得!只不过嘛,你说的这些都太过遥远,眼下塞外各族正厉兵秣马,不打上几场仗,把一方彻底打服,只怕双方都没法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商量。”
接着神色一凛,正色问道:“倘若战事在所难免,你觉得你一个商户能做些什么?”
说到这,严良更加来劲,嘴一瓢,也忘了顾忌。
“老太太,您征战沙场几十年,倒是说说看,为啥我们跟塞外各族之间一直分不出个胜负来?咱们人比他多,地比他广,资源比他丰富,怎么就一直收拾不了那些个养马放牧的?”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老太太心坎上,凛声道:“胡人弓马娴熟,体格健硕,彪悍异常。
塞外的草原大漠地广人稀,环境恶劣,胡人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自是来去自如,咱们的兵马却是难以深入,所以一直无法根除边患。”
严良连连摇头,“胡人再勇猛健硕,能挡得住刀枪?骑兵再剽悍,能挡得住弓箭?依我之见,咱们之所以灭不了胡人,胡人之所以猖獗,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咱们国力不济!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您比我清楚,倘若后勤补给跟得上,不管什么地方,胡人能去得,咱们也能去得,胡人去不得,咱们还是能去得!
咱们中原的底蕴何其雄厚,您问我一个商户能做什么,我告诉您,我们能使全国各地商贸发达,百业兴旺,民生税赋大幅提升!到那时,兵器粮草数之不尽,士兵战马源源不绝!不出五年,我能在边关建一座钢铁长城,让塞外胡马永不敢犯境一步!”
“你……你此言当真!?”柳怀英双目怒睁,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严良嘿嘿一笑,“当不当真,您还想不明白么?纵然有点吹牛,但个中道理就是如此。咱们为啥国力不济?说白了就是那皇帝老儿还有手底下那帮子大臣太蠢,轻视商贾,自废武功!”
“哐当!”话音刚落,似乎是静室隔壁响起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
“咦?隔壁有人?”严良听得一惊,刚刚说秃噜嘴了,要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传出去,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柳怀英暗暗憋着笑,摆了摆手,“没人,是我养了只猫。刚刚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能乱说,听见没有?”
“知道知道,这不是感觉跟您亲,所以没顾忌到么。”严良腆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