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热,临睡前夏天嫌室内憋闷,便打开了窗子、落下帷帐。
窗外的月光明亮,冷白的光芒叫夜风吹拂进室内,飘荡的帐子在墙壁拉长影子,影影绰绰地摇曳在半空。
可那墙壁上,没有陈昭的影子。
“三娘。”
他的声音依旧在夏天的耳畔徘徊。
三伏天的夜,连夜里的蝉都按捺不住炎热,可夏天与陈昭肌肤相贴,却只能感受到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意沁入骨髓,
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始终注视着夏天,陈昭稍稍侧头,停留在腰际的手抚向她如墨般漆黑的长发:“你可是醒了?”
夏天冷地直打哆嗦:“陈……陈昭?”
他是怎么来的?
这一晚上,夏天睡得并不安生,何况夜深人静、她又保持着警惕,一个大活人推门进来还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夏天不可能毫无察觉。
清隽的书生扬起淡淡笑容:“是我。”
他的指尖探入她厚重的发内,亲昵地握住夏天的后颈。书生再次拉近距离,鼻尖堪堪相抵,就在唇齿相接的瞬间门,夏天扭过了头。
乌黑的发因她的动作而在脸颊散落,夏天合拢眼皮:“不、不行。”
然而陈昭却没有停下。
他握着她小臂的手掌暧昧地游弋,明明陈昭身形瘦削,可他与她的身躯纠缠,让夏天觉得自己身上仿佛背负着千钧重量。她能动的也就只有头和陈昭没有握住的那只手。
“为什么?”
陈昭的语气一转委屈,书生的尾音微微拖长:“兄长使得,我就使不得?”
说着,他垂下头颅。
书生的发髻扫过夏天的鼻翼与下颌,冰冷的气息吹拂到她的皮肤上时夏天不禁深吸口气,几乎是瞬间门,浓重的、黏腻的,夹杂着泥土气息的腐烂味道充斥夏天的鼻腔。陈昭的呼吸一路向下,到夏天的喉咙,到她的锁骨,再往下,寒意顺着亵衣继续延伸。
与此同时,陈昭停留在夏天后颈的手也一路下挪,到蝴蝶骨,到后心处,纤长指节稍稍蜷曲便勾住那亵衣的绳结。
“自见到嫂嫂起……我无一日不……魂牵梦萦。”
陈昭细碎的话在他落下的一个又一个吻间门,随着帷帐在夜中摇曳。
“只是母亲却要把嫂嫂许给兄长,父母之命,二郎实是不敢违抗……”
夏天冷得连尾椎都恨不得在打战。
“如今兄长死了,我……终于有机会了,三娘……”
她抬起唯一能动的那只手,一把握住陈昭将将要解开她亵衣的手腕。
“你现在走,”夏天开口时,夜风骤然停止,“还来得及。”
摇曳的帷帐停了下来。
透光的布料遮住月色,更是给陈昭俊俏的面孔蒙上一层阴霾。在晦涩之际,他那双桃花眼毫无光芒,一眼看过去,犹如在凝视死人的眼睛。
“三娘何意?”
陈昭问。
“小桃就睡在西厢房,”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我若是喊出声,她定然会惊醒。”
一言落地,近乎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