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楚混迹市井,什么样的话都听过。
有说归岐山王女美若天仙,也有说她是九尾狐族几百年来美得最为妖艳的狐族。
各种言论都有,不过多是道听途说。
觅楚本对这些事不关心,他只管温饱,也想着找人,奈何听过许多次,便也不自主记下了一些。
如今看来,那些人所言也并非完全不对,至少,他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瞪着大眼睛,呆板的脸上满是惊艳。
忽然就被人屈指轻弹了额头,一只又薄又长的手在他眼前挡了一下。
容栎和他说话,是带着笑意的温润:“怎么如此失礼,不能这般盯着人看。”
觅楚脸颊上染上热意,不过鬼身阴寒也并不明显。
他垂了眼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了,对不住。”
时迩望着他们一大一小两只邪祟,视线扫过那只垂落的手,“不妨事。”
容栎看了一眼天色:“晚些再进城,届时找个地方落脚。”
他又看向小鬼:“试试能不能收住鬼气。”
觅楚木着脸听话,好半响,没收住,可怜巴巴地瘪了嘴。
容栎笑了,抬手按他的眉心,又道:“按照这样再试试。”
容栎耐心地教,觅楚边走边学。
三人辰时初便已经到了城门三十里外。
容栎停住了脚步,“我带你们进城。”
说罢,浓郁的水灵蕴涌动,松松将三人包裹,光芒一闪,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他们出现在一处偏僻的阴暗地里,容栎往觅楚身上拍了道鬼气,吩咐道:“去探,找最贵的客栈,有危险便立即回来。”
觅楚呆愣的眸子里有微光闪过,清脆地应了一声:“好嘞!”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融进了黑暗里。
时迩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里不太干净。
她捏着裙摆,避免擦到有黑水流淌的墙,眉心很轻微地蹙着。
听见他说话,抬眼望过去,等小鬼走了,她才问:“为何是最贵的?”
容栎看清楚她的小动作,顺手隔住衣袖,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了两步。
两个人倒了个位置后,他便松了手。
“灯下黑,不到城位置特殊鱼龙混杂,除了宁家在此的仙府,要想躲过盘查,那里或许是最清净的地方。”
觅楚很快便回来了。
他将自己探得的消息详尽地同容栎说:“大人,最贵的客栈是浮生楼,隔着此处过去五条街。还有一事……”
他略作停顿,见容栎示意他说下去,便接着道:“方才我听见有人说,这几日不到城来了几位仙族,具体是什么身份不知道,有人见着是往宁家在此处的府邸去了。”
“宁家……”容栎咬着这两个字很轻地笑了笑,随即道:“无所谓,走了,先落脚再说。”
觅楚仍旧无法在日头下行走,容栎便让他自己跟在暗处。
他和时迩很快就到了那家最贵的客栈。
高楼飞檐,翠色琉璃,门前挂着已经熄了下去的灯笼,还有扫地小童弓着背扫门外的枯枝败叶。
分明只隔着五条街,却和方才那个角落有着云泥之别。
里面的跑腿店堂小二是个人精——他们两个气质不俗,身上衣料名贵,装饰虽少但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于是便堆着谄媚的笑跑过来招呼。
容栎依旧懒懒散散同人说话,不消片刻就被那小二领去掌柜所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