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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ldo;一副就够了，一副就够了。&rdo;他打开一副扑克，从里边捡出&ldo;红桃a&rdo;，掏出笔，打了一个大大的黑叉，仿佛是画的对角线。他让一名手下去将这张扑克悄悄从门缝塞进王绰的监舍里。

可以想像得出王绰看到这张牌时的震惊和恐惧，他猜不出是谁塞给他的牌，更猜不出黑叉的寓意，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必然会袭上心头……这时候，该走下一步棋了。他让手下&ldo;胖子&rdo;和看守&ldo;铁门墩&rdo;去完成这件事。

&ldo;胖子&rdo;和&ldo;铁门墩&rdo;打开监舍的门，进去后，他们迅速将门关上。晨光曦微，监舍里还很昏暗，王绰靠墙坐着，似睡非睡，一副呆傻相。

&ldo;胖子&rdo;把王绰叫醒，说：&ldo;有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帮你，喏‐‐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先吃点儿。&rdo;

王绰听说有人来帮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本来没什么胃口，这时突然感到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所谓好吃的，也就是一块蛋糕和一块卤肉而已，以前他几乎不吃这些东西，比这更好吃的他都吃厌了，何况这么平常的东西。但今天他抓起来就吃，也顾不得吃相了，几乎是一眨眼工夫，一块蛋糕和一块卤肉已经进了王绰的肚里，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咀嚼。

吃过之后，他等着&ldo;胖子&rdo;和&ldo;铁门墩&rdo;给他透露点消息;想不到两个人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情急之下，他抱住了&ldo;胖子&rdo;的腿，哀求道：&ldo;救救我，救救我‐‐&rdo;

&ldo;我们已经救了你，&rdo;&ldo;胖子&rdo;掰开王绰的手，拍拍他的面颊，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声调怪异，&ldo;你就要脱离苦海啦！&rdo;

&ldo;铁门墩&rdo;帮腔说：&ldo;早死早托生，何必要在这儿苦熬呢？&rdo;

&ldo;胖子&rdo;说：&ldo;他们说了，不会很痛苦的，你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就‐‐&rdo;他把后边的话省略了，让王绰去猜。

王绰大叫道：&ldo;你们让我吃了什么？谁让你们干的？&rdo;

&ldo;胖子&rdo;说：&ldo;别叫，你最好配合一下。&rdo;他上去捂住王绰的嘴，让&ldo;铁门墩&rdo;掐他脖子……

宁云帆&ldo;查监&rdo;时看到了这一幕，问&ldo;胖子&rdo;和&ldo;铁门墩&rdo;在干什么。他们说在给王绰治病。宁云帆说看上去不像。他们说王绰得的是怪病。宁云帆让他们放开，他们说不能放。宁云帆问为什么，他们说不为什么，放开他会死的。宁云帆坚持让他们放开，他们只好放开手。王绰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翻看着&ldo;胖子&rdo;和&ldo;铁门墩&rdo;……

黑暗的核心血的深渊（4）

&ldo;戏&rdo;演得很成功，王绰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他们是在演&ldo;双簧&rdo;。王绰喘一会儿，对宁云帆说：&ldo;他们要害我。&rdo;

&ldo;为什么？&rdo;

&ldo;他们被雷云龙收买了……&rdo;

宁云帆让人拘留了&ldo;胖子&rdo;和&ldo;铁门墩&rdo;。然后他坐下来宽慰王绰，像老朋友似的。这时天亮了，宁云帆想着火候差不多了，他该开口了，可他为什么不开口呢？

宁云帆继续关心他，问：&ldo;要不要给你换个地方？&rdo;

王绰怔了一下，问换个什么地方。宁云帆说换个朝阳的牢房。王绰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问宁云帆自己会不会被枪毙‐‐看来他很怕死，声音都有些发抖。

鱼儿终于要上钩了，宁云帆想，不急，要让他咬稳！他故意沉吟一会儿，说：&ldo;这要由法官来决定，不过你有自首情节，如果……&rdo;他卖个关子不说了，让王绰干着急。

王绰说：&ldo;如果什么？&rdo;

宁云帆说：&ldo;如果再有立功表现，法官不会不考虑的，说不定真能让你保住一条命。&rdo;

王绰问怎样才算立功，这时他和法盲差不多。宁云帆说立功有多种形式，比如检举同伙、帮助公安人员破案等。

王绰要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宁云帆答应回头送他一条&ldo;白沙&rdo;。

王绰只三口便吸下去半支，他咬咬牙，说：&ldo;豁出去了，横竖是一死，我死也不能让他们便宜！&rdo;

于是，他供出了他与黑社会的关系，他说若不是看到那张牌，他还不相信雷云龙会对他下手。

&ldo;雷云龙快疯了，也难怪，&rdo;即使到这时候了，他还要高雷云龙一头，他从人格上鄙视雷云龙，&ldo;一个疯子，何必和他一般见识！&rdo;

宁云帆心中暗暗发笑，他头脑中突然蹦出一句俗语，&ldo;狗咬狗，一嘴毛&rdo;，用在这儿真是形象啊！王绰的话一一印证了网上匿名女子的话。

宁云帆拍拍王绰肩膀，手感到了那个身体的觳觫，心中突然涌出一丝难过，不是兔死狐悲的难过，而是对一个生命由堕落到毁灭的难过。他知道王绰难免一死，谁也保不了他。几天前王绰还呼风唤雨，几天后却像一条断了脊梁骨的狗，造化弄人啊！但转念一想，王绰即使到最后一刻也没有闪现出一丝人性中的善，俗话说&ldo;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do;，可王绰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善，他到死都没有一点点仁善。看来另一句俗语说得更有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