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渺有学有样的跟着也叹了一口气。双生子就有这点好处,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对方便已经知晓,容潋首先自我检讨,“刚刚还可以更热情些。容渺接着回忆:“应该多说几句话再出来的。”他们三岁便跟着容越去云州上任,对五夫人早已经陌生至极,虽然是生母,两人在路上也商量着见了五夫人该如何,热泪盈眶不至于,至少要把濡慕给表现出来,但刚刚一见五夫人,两人想好的东西顿时忘在了脑后,母子连心半分没有只剩下尴尬,容越让两人回来,两人没多想就利落的出来了。两人自我反省完,面对面对坐片刻,还是容潋首先开口,“晚上记得把给母亲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说完站起来背着手推开门走了。屋子里连口热水都没有,更不用说点心了,她的丫鬟翠竹还没跟过来,容潋又走了,容渺干脆的脱了鞋扯开被子就躺床上了,她穿的还是软底的缎鞋,这一路不长也走的游廊可也冻的脚丫冰凉,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觉得那股冰凉劲儿过了。躺着躺着又开始犯迷糊了,在睡前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猛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帐顶的花纹刺绣,“糟糕,刚刚忘了和阿莲商量姨娘的事情了。”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了。。尽量日更☆、容越在任上这些年身边不可能没有伺候的人,五夫人当初还给他选了两个通房丫环带了过去,只是当初出了差错,这两个丫鬟如今不知道流落到何地了,容越不是重欲的人,她和容潋又小,在云州他是初来乍到,公务应酬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剩下的空闲几乎全都分给了她和容潋,直到去年的时候容越让人用粉红小轿抬进来一个貌美的女子,让她和容潋喊姨娘。她和容潋当时还忐忑了许久,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庶母有些无所适从,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位庶母和她们几乎没什么交集才松了口气,若是真的抬进来一个喜欢搅弄是非的人他们虽然不怕也会觉得烦闷的慌。这次上京这位姨娘就跟着一起来了,说是给五夫人磕个头,只是不巧的很,在驿站上这位姨娘就病了上吐下泻,几乎下不得床,容越本想再在驿站多留几日,这位姨娘却硬是让容越提前走了说不能因为她耽误了老爷的事儿,她自己带着丫鬟留在了驿站。容越肯定是要和五夫人说这件事的,容渺容潋两人琢磨着是不是在容越提之前先给五夫人露个口风,容越七八年没回京,也没怎么给他们说过五夫人,五夫人又独自留京这么久没跟着容越一起去云州,两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两人的感情怕是不太好,她们对五夫人印象不深,但好歹是生母,若是容越一回来就提姨娘,两人的关系岂不是更僵了?只是刚刚她们见到五夫人尴尬的很,别说想起姨娘了,想了一路的体己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容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爹应该不会儿一回来就提起姨娘吧?”容越确实没提起,他换了衣服没在五夫人那多留就去给容二老爷请安了,同昌伯府到了容渺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老伯爷跟着□□打天下,身边伺候的人不少,生了孩子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现在的老太君,生了二子一女,出嫁的姑奶奶早亡了,现在袭爵的是她的长子,还有个小儿子也就是容三老爷,唯一的庶出就是容越的爹容二老爷。容二老爷正经差事没有一个,整日腻在后院倚红揽翠,容二老夫人刚嫁过来也骂过管过,也寻过娘家的兄长寻过差事,只是容二老爷日复一日依旧抱着美人把酒言欢,差事抛在了脑后,庶子一个个蹦出来,气的容二老夫人肝疼,等生了小儿子关着院子守着儿子过日子了。容越就是庶子,他姨娘在他五岁就过世了,之后就是奶娘把他拉扯大的,上面有兄下面有弟,非嫡非长,亲娘又过世了,嫡母不管事,容二老爷靠不住,简而言之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容越一路长大还科举出仕这里面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很。这次上京述职若是他料想不错的话估计是要往上升的,若是没有差错一个郡守跑不掉了,他心道若是真的成了郡守他才算是刚刚熬出了头。容潋年纪也到了老跟在他身边也不是太好回去该给他请个师傅了,他自小聪明伶俐,不能耽误了他,妙妙是个女孩子更不应该老跟在他跟前,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他能让她过的更好了,再过上几年要议亲了,该找个人给她说说姑娘家的事情了,看她跟姨娘又不亲,而且说亲事姨娘也不合适出面,留在京城他对五夫人一点都不放心,若是她自己被人哄着给妙妙定了亲事他远在云州真的是想反悔都不成。容越想了一路,脸色沉沉,引路的小厮大气不敢喘,等到了容二老爷的院子跟前,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女人的笑声更是放肆的传了出来,容越板着脸进去,容二老爷一点也不避讳,腿上坐着一个水灵的丫鬟,手里拿着糕点逗她,见着了他,道:“回来了,路上顺利么?”容越板着脸视而不见,“回父亲话,一路还好。”容二老爷哦了声,吩咐:“那就回吧。”容越转身就走了。容渺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翠竹,她正拿起灯罩点火,见她醒了放下灯罩忙凑过来,“姑娘,现在起?”容渺又做梦了,脑中晕乎乎的,张开眼睛也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听了这句话才缓过来,嗯了声,拿过衣服开始换,心不在焉的听着翠竹说容越吩咐了醒了就去堂屋找他跟着他一道儿去老太君那里请安。推开门被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还在脑中徘徊的幻影登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容潋听到了动静也推开门,见她这幅样子就猜到了七八成,让翠竹离的远些,小声的道,“又做梦了?”容渺也小声回,“嗯。”容潋:“又梦到什么了?”容渺想了想,梦里的事情她忘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记得模糊的画面,古怪的道:“梦到有人在唱戏。”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她们平常都跟着容越,两人又是双生子,在情绪激烈的时候两个人都有模糊的感应,两人一向亲密的很,有些事情两人不好和容越讲,两人就商量的来。容渺从五岁就常常跟他说她昨晚做梦了梦到了什么什么,容潋一开始听得有趣,长大些又担忧她经常做梦身体是不是有些问题,只是见她整天神采奕奕也才放下担忧,听得多了容潋也习惯了。容渺伸出手看了看,细长白嫩,匀称修长,指甲修的短短的,指尖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红色,看了一会儿就赶紧收回袖子里,想着改日一定要买一把琴试试看。翠竹在前面她没说全,她依稀记得梦里她长大了不少,坐在地上抚琴,身后有人手把手的教她,桃花瓣落到琴弦上,身后的人含笑说着什么,头探了过来,如墨的长发散在她膝盖上。迈过门槛后容渺都在想散到她膝盖上的头发,容潋借着衣袖的遮挡拽了她下,容渺敛神唤道:“爹,娘。”容越穿着一件崭新的石青色的团花暗纹长袍,头发用玉冠竖起,越发的丰神如玉,只是脸色沉着,容渺两人只一眼就知道容越的心情怕是不好了,也不多话,跟着容越五夫人身后去寿安堂拜见老太君了。容越是小儿辈,当初离京和今日的回府都是悄无声息的,一众长辈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辈单独设宴,只是如今好歹也是个官身,家里得闲的全都召集了过来,容渺刚一跨入门就被一众人晃瞎了眼睛。容渺回想着于妈妈的话:……十姑娘……八少爷……人真多啊。容渺和容潋先给最上方的老太君请安,之后跟在五夫人身后听她轻声细语的道:“这是你大伯母……这是你四伯母……这是你七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