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们跑不了。”
他道,“公子覃的解药还在我这里,他们走不远的。”
对方还想说什么,但薛义理已经坐了下来,平静地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
一盏茶还未见底,门就被人猛地推开,含着怒意的质问骤然响起:“薛义理!”
大敞的门外,沈孟枝扶着身旁失去意识的萧覃,持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你给萧覃下了什么毒?”
他冷声问,“解药呢?在哪!”
薛义理不紧不慢道:“什么解药?老夫未曾听说过。几日不见,沈公子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齐钰、宋思凡失踪无迹,燕陵上下如今唯你马首是瞻。”
“祝荆山将萧覃托付于你,是要你谋害王室、试图篡夺王权的吗?!”
沈孟枝举起剑,冰冷锋芒正指对方,“薛义理,你要做乱臣贼子,那就人人得而诛之!”
他像是真的被激怒,最后一字尚未落下,一剑已然斩了过来,薛义理正等他出手,一时心头大跳,但还是被这凛然的一剑镇住,将出的话音晚了半分。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没有反应的萧覃忽然猛地向沈孟枝扑去,将剑锋撞得一歪。
这一突变为薛义理争得了时机,他迅速反应过来,怒目喊道:“给我把人拿下!!!”
一声令下,藏匿于四处的守卫遽然冲出,正向房间正中的人。沈孟枝推开萧覃,将围上来的人逼退,执意再度向薛义理刺去,却被萧覃紧紧抱住手臂。
一向温顺的家伙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发了狠地拖着他,嘶声喊道:“不许伤太傅!”
沈孟枝怔住:“萧覃?”
只这一愣神的时间,他便被涌上来的人死死按住,长剑被夺下,再也动弹不得。
眼看尘埃落定,薛义理松了一口气,神情紧接着阴鸷下来。
他招了招手,道:“覃公子,过来。”
萧覃仿佛被这声命令牵动,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从地向对方靠了过去。
“覃公子做得很好。”
薛义理夸了一句,“看来老夫平日里教的,公子都熟记于心。”
萧覃眼神浑浊,麻木道:“谨遵太傅教诲。”
薛义理满意地笑了一声,随即扭过头,看向沈孟枝。后者神色一如冰雪冷漠,道:“你要把萧覃变成自己操纵的傀儡。”
“为了千秋功名,老夫自然敢这么做。”
薛义理眯起眼,“沈公子,你又是为何敢只身闯入这里,带公子覃离开呢?这样不冷静的事情,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
沈孟枝冷冷看了他半晌,道:“萧琢大军,已往胥方而来,目的明确,便是萧覃。我不可能让他跟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闻言,薛义理脸色一变。
“萧琢如何会得知萧覃的身份?!”
他惊疑不定,却还是本能地不相信,“他怎么会亲自率兵前来——”
“薛大人!”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断他的声音,守城的眼线磕磕绊绊闯了进来,疾声道:“萧琢大军已到南山谷,行军神速,即将到城下!正是要逼我们交出公子覃!”
薛义理一个不稳,不敢置信地问:“有多少人!”
“山中马蹄声如雷,”那人浑身发抖,声音弱了下去,“约有……约有万人之数。”
如今整个胥方能动用的士兵也不过三千,与对方相较,莫如螳臂当车。沈孟枝语气嘲讽:“薛义理,现在逃跑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