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最後,南宫仲夜率先收回了目光,转身上楼,而他身旁的叶葛非,也快速的跟了上去,只是,一直瞪著李夏炎,像是在威吓什麽般。
「爸爸?」不会又开始神游了吧?
「没、没事,默之,我们进去吧!」微微垂下视线,他对著儿子笑了笑,一边走回柜台。
一个星期啦?其实,对於时间的轨道,他没有很深的概念,顶多就像具机械似的准备著每天的工作,起床、煮饭、送儿子上学、不,儿子也开始放暑假了吧?所以,他只需要每天像个游魂般的做好煮饭、打扫的工作即可,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得特别快,让他毫无半点记忆,就连半夜惊醒也会忘了自己做了什麽样的梦。
夜晚……这麽说,离那天之後,也有一段时间了呢!从他说恨,而南宫仲夜做了宣誓後离开,这段时间里,虽然他遵守了诺言没有锁门,然而那个说自己不会放弃的男人,却从此没有找上门;他应该觉得庆幸的,能够有安稳的睡眠、不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他应该睡得更甜才对,然而偶尔回神时,他总是能见到另一双眼在某处盯著自己,那眼神,灼热、专注,像是眼中只有自己一般,就连在半夜,还会莫名的想起那双眼而无法入睡,睡贯了的单人床上,竟然会觉得有些发冷。
有什麽改变了,在他的内心深处,而他却无法确定那些改变,是否是真的。
这晚,又是一次失眠,由床上坐起时,李夏炎望著沉寂的门口,有些迟疑的下了床,走出房间。
接近属於南宫仲夜的房门之前,他还在说服自己,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睡了没,并不是想要什麽,也不是想确定什麽。
於是,站定在门板前,他默默的盯著,熟悉的门板、寂静的黑夜,除了海浪声外,还有一丝细微的呻吟、低吼,非常的耳熟,更让他知道,房里的男人们,正在做某些事,一些该让他厌恶著逃离的事情。
「夜……」穿透了门板,那隐隐的尖喊,告示著里头的人物,绝无误会的可能。
「闭嘴!」低斥著,男人隐含欲望与怒气的低沉嗓音,似是极度不耐般。
够了,不必再听下去了,谜题解开,他不需、不用再为男人浑身的阴郁、孤寂负责,更不需要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该心怀歉疚。
快步的回房,途中,他有些想笑,曾带来困扰的隔音变成了应证结果的证据,曾让自己迷惑的男人,也确定了,那果然只是一时的错觉。
背过了那头的喘息,他逃回房里,更错过了未完的情事。
客房里,南宫仲夜的脸在黑暗中极为明显,他握著身下的男孩腰身,一边律动著。
「炎……」低叹著的字句,同时让承受激情的男孩一僵,来不及多说什麽,更多的欢愉涌上,让他忍不住惊喘著攀上高峰。
结束之後,甚至只得到冷淡的对待,男人毫不留恋的抽出自己,一边丢下被使用过的保险套,还有被用完的他。
「夜……」有些可怜、惹人同情的软弱声调,却唤不回男人的注意力。
「明天,就回去吧!我们结束了。」烦躁的点起菸,南宫仲夜裸著半身坐在沙发上,眼神直直的盯著窗外,终究还是忍不住吧?一和那个男人对视之後,所有被强压下的欲望全苏醒过来,让自己差点直接拉过他、狠狠进入;然而,那男人抖著背脊哭泣的模样还很鲜明,深刻的在脑海中,忘也忘不了,还有他的恨,总是张著好骗笑容的男人说了恨,语气也是认真而痛苦的,於是,几天来第一次没有拒绝叶葛非前来的诱惑,和他上床,心底的空虚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空乏的让人心慌。
「为什麽?夜……那个男人有那麽好吗?你爱上他了吗?」不甘心的字句灌入耳里,而他,有些失神。
「爱……是什麽?」是像他一样,总是无论何时都一直想著那张脸,想著他的喜怒哀乐,不管在哪,永远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身影,为著他的苍白脸色胸口便会抽紧吗?如果这是爱的话,为什麽他会伤害那个男人呢?让他的眼底染上自己的身影,让他因为自己而痛苦不堪,那就是爱吗?
「夜……」一旁的啜音勾回了南宫仲夜的注意,让他皱眉回望。
「原来、原来你那麽爱他啊?」带著些微委屈的笑,叶葛非的话让他惊觉自己竟然将心中所想道出。
「……」安静的注视著那抹身影,一直流泪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了,他的眼泪还是不能勾起自己半点感情,不只不会心疼,连一点点的心虚罪恶都没有。
「真是的,原来夜有这麽爱的人,要早点告诉我啊!这样……这样我就不会爱上你了……至少会少爱一点嘛!夜是大笨蛋,如果不能爱上我,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为什麽要救我?」细细的哭声渐渐失控,叶葛非的告白,也让他一头雾水。
「我没救你。」至少印象中没有。
「……你、你居然连救过我都忘了……南宫仲夜,你是大笨蛋,活该李夏炎不爱你!」气极的叶葛非骂著,连南宫仲夜扭曲的脸都顾不上了。
「闭嘴!」心底的痛一直被人踩著,平常人都会抓狂了,何况是非常没耐性的男人。
「五年前的冬天,你救了一个快饿死的男孩,如果还记不得的话,你、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最爱啦!」诅咒著南宫仲夜,他一边跑出去,衣杉不整也没心思去注意了,反正,这旅馆除了那对父子之外,也没其他房客了。
而伫立在房中央的男人,则是铁青著脸,怒火非常的瞪著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午後,随著粗鲁的脚步声中,叶葛非带著红肿的双眼下了楼,手边的行李也显眼的让人无法忽略。
「叶……」吃惊的望著他,李夏炎的眼中有著迷惑,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怎麽……今天就要离开了呢?而且南宫仲夜也没跟在他的身旁,是吵架了吗?
「我要退租!」口气差劲的说著,望著李夏炎的目光也是凶狠,没办法,对於情敌……过去的情敌,他还是无法大方的给予好脸色,至於那该死的臭男人,他不要了,爱上一头迟顿的沙猪,算他倒楣!
「可……」可是南……,还想著那男人之时,正主儿也悠閒的下了楼。
「哼!」非常明显而充满怒气的冷哼一声,他连退租的钱也不想算了,潇洒的转身走人。
「啊……」急忙的站起,李夏炎不知该劝阻叶葛非,还是该看向南宫仲夜。
「退租的钱我不要了,那家伙,我也不要了!」丢下这麽一句话,叶葛非消失在门口。
「……」默然的望著,他有些无语,这是……情人吵架吧?
「喂!小非。」倚在柜台前,男人还无关紧要的喊了一句。几分钟之後,叶葛非才满脸不甘的出现在门前,不爽的说著:「干嘛?」
「我只记得自己掉了一叠钞票,并没有救了谁,而且,我不是说了,要他忘记吗?」皱眉,南宫仲夜的解释,让李夏炎听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