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冬天来得晚,湿冷是透进骨头的寒,新年已过连个雪粒子都没见着,总让人觉得是白白挨了一场冻。
汤圆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跑出来送人,齐家爸妈的车已经开走了,齐桉给沈舒瑾拉好外套拉链。
这人一贯不爱穿得臃肿,室内有暖气还好,一出来头发都吹得糊住了脸。
齐桉从自己车里拿出了个小檀木盒子递给她,“我外婆送你的。”
天冷,沈舒瑾连手都不想伸出来,听见是他外婆送的,赶忙接过去打开,
“啊!外婆怎么还送东西了,这多不好意思。”话说如此说,手却很快,只见盒子里面出现两个不同颜色的锦缎。
齐桉替她拿着盒子,沈舒瑾才抽出第一层的,是条发带,大约是手掌的宽度,比一个手臂还长。
沈舒瑾看见那发带上的刺绣很是惊喜,“这是汤圆吗?”黄杏色的蚕丝绢上绣了一只圆头圆脑黑色柴犬在追蝴蝶。
沈舒瑾盯着那刺绣面看了一下,发现背面还有个截然不同的图案,是一只老虎在抓着蔷薇花。
“这不会是那个双面绣吧?”沈舒瑾左看右看,这绣工实在太厉害了。
“嗯,这个是她找老师傅绣的,本来想在方块丝巾上绣,但觉得你这个年纪可能不喜欢那种丝巾。”
沈舒瑾笑了,想到了那种妈妈辈拍照要举到头顶的丝巾。
齐桉又指着盒子里的另一个解释,“另一个是围巾披肩,她自己又在上面绣了个东西。”
沈舒瑾这才拿出另一个,一拿起来手感就不一样,不似上一个轻薄,很有分量。整体是青绿色,沈舒瑾顺势便撑开围在脖子上,这样一看竟然是一幅雪落青松的山景。
连雪花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这也太牛了!”沈舒瑾双眼一亮,很稀罕的摸了摸,虽然没看出这是个什么材质,光这个做工就肉眼可见的精细,这才发现围巾流苏边边上的一角,绣了一枝梅花。
“?”沈舒瑾看向齐桉,“这个是外婆绣的?”
齐桉看向那枝小小的梅花,语气含笑,“嗯,老太太现学现卖,说绣得不好,你多担待。”
“哪有!”沈舒瑾往他面前蹦了两步,“外婆也太好了吧,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沈家和齐家关系好,是因为沈家爷爷奶奶和齐桉他爷爷奶奶相熟,但齐家外婆家和沈家不认识,甚至就是齐家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礼轻情意重,况且齐桉外婆年纪也不轻了,还亲自绣的。沈舒瑾都没去看望长辈,还先收了人家的礼,总觉得受之有愧。
齐桉给她整好了围巾,蹭着她的脸颊,“不用,又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过年嘛图个喜庆。”
“那你帮我谢谢外婆。”沈舒瑾摸着围巾,很是喜欢的样子。
“好,回去吧。”齐桉笑着看向一直咬着他裤脚的汤圆,“在不回去汤圆该换个人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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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没听见汤圆嗷嗷叫,原来忙着咬人去了。
沈舒瑾噗嗤一笑,赶紧抓住汤圆的嘴,把它抱起来,“汤圆汤圆,看这个是谁?是不是你呀?”
齐桉配合的把那个丝带举到汤圆面前,汤圆盯着丝带上活灵活现的小狗,伸着爪子就要去抓,还好给它穿了小鞋子,不然这种材质,一爪子下去就稀碎了。
沈舒瑾捏着它的爪子,“不可以哦,汤圆,只能看看,是姐姐的。”
见她念念叨叨和汤圆讲道理的样子,齐桉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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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齐桉从大院回来,沈舒瑾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跑去和他一起住了。
齐桉总共就七天假期,但实际上从他回来那天开始,每天都有人打来电话,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处理工作。
沈舒瑾也是没几天就得跑国外时装周了,齐桉工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剧本,时装周回来就要进组一个年代剧了。
齐桉假期提前结束,回去上班。第二天是情人节,这还是他们俩过得第一个情人节。
沈舒瑾就跟着去了离他单位距离更近的清源绿庭住,齐桉帮着她收拾了常常穿的几件衣服过来,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挂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