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也听说四姑娘病了,北虞叫来降香,让降香告诉李婆子除了准备艾叶,还可以告诉杨氏在四姑娘的内室燃着醋味,以此来使四姑娘内室的病气减弱些。
降香张大了眼睛,“姑娘,这醋也是能消病气的么?”
北虞玉指划过花绷子上的海棠花,“你就放心罢,燃醋,也是能消除病气的。艾叶用着,艾叶炭若是能用上,也是极好的。你告诉给你姑母,让她向夫人这般说就是,只说是乡下的土法子。”
降香点了点头,就出了正厅。走到院子中间的降香忽然立住,回头望着正厅的厚门帘。
于嬷嬷正好从耳房里出了来,见降香一脸迟疑不定,便上前问道:“你这丫头在这里出什么神?”
降香见是于嬷嬷,就把北虞告诉给她的话说给了于嬷嬷。降香最后低声说道:“嬷嬷,我只想着,若是有这个主意,姑娘为什么要我姑母去说,姑娘自己去说,夫人岂不会更加高看咱们姑娘一眼么?”
降香能无微不至的为北虞打算,于嬷嬷心是宽慰。只是,这心思再开阔些就更好了。
于嬷嬷用食指一戳降香的额头,“蠢物,姑娘的用心难道你还不懂么?”于嬷嬷的声音低了些,近乎于耳语,“夫人生性多疑,四姑娘现在病着,奴才们的话,夫人可能听一听。若是其他几位姑娘的话,夫人不但不会听,相反还要疑起别人的用心来。姑娘心地善良,自然不想引起这等麻烦,又想帮了四姑娘,咱们院子里的人用不得,只好用你姑母来了。”
降香这才恍然,姑娘真是心思缜密啊。
降香以问午膳为由去厨房里找李婆子去了。
李婆子把话告诉给林嬷嬷,林嬷嬷将信将疑,又想到夫人近几日觉着心憔,因为四姑娘的高热始终反反复复,退了热,又热了退的。太医让留意的疹子也始终没出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四姑娘到底为何病呢。
林嬷嬷咬咬牙,只能试试了,于是林嬷嬷向杨氏说了这个土法子。
杨氏这几日正烦恼着,白兰院里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服侍四姑娘的丫头莞花忽然也病倒了,症状和四姑娘一般无二,吓得白兰院里的丫头婆子人人心惊,担心下一个病倒的会是自己。
杨氏虽然赶着骂着,丫头们依然服侍,却已经有几分不情愿起来。杨氏在时,丫头婆子还装装样子,杨氏不在时,下人们竟然都躲出内室里,任由四姑娘在内室独自病着。
崔嬷嬷骂过也罚过下人们几次,可是无奈,人都是惜命的,管得了肉身,难管内心。
杨氏听了林嬷嬷的法子,哪里还管得了许多,又是烧艾叶炭,又是用熏醋,两个法子双管齐下。
另一面,杨氏遣出崔嬷嬷去京城里的各大庙院里,燃灯造幡,请必刍僧诵经念佛,祈佑四姑娘身体康健。
大姑娘和三姑娘也知四姑娘病重的事。三姑娘躲在紫竹院里居然也称染了风寒,院子里的人都不放出去。无非是为了避过于四姑娘的任何接触,哪怕是下人们。
大姑娘听闻说四姑娘的病,心思动了动。她叫了青果去外面搜寻一些很古老的医书,却又不常于世上卖的那种。
青果四处打听医书,最后买回了几本回来。大姑娘就在翠蕉院里苦苦钻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