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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惹到你了李遥洗完澡出来，倒忘了追问徐云朗跟蔡阿姨说了什么，她身上穿了徐云朗的t恤，勉强盖住臀部，怪尴尬的。急匆匆小跑到衣柜前，找了一件徐云朗的衬衣系在腰上，从包里拿了钥匙，喊了一声，“我下楼取个东西。”没一会儿，李遥手里拿了两本书上来，对徐云朗若无其事道，“我怕睡前无聊。”徐云朗刚才在卫生间看到她洗了内裤，已经猜到她去做什么了，摇头笑笑，也没多说什么，想起自己衣柜里还收着她之前留在这儿的一套内衣，她自己倒忘了。徐云朗上了床，见李遥裹了件外套靠在床头翻书，床头灯开着，她视线在书页上游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要不明天把你常用的东西搬上来？”李遥愣了一下，没应，把书收起来，坐近了伸手揽着徐云朗的腰，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靠在他肩上，咕哝了一声，“困。”徐云朗没动，也不说话，好一会儿，才伸臂紧紧搂了搂李遥，“那睡吧。”躺下来，李遥窝在徐云朗怀里，呼吸轻浅，眼睛微微闭着，心里却有些不平静，徐云朗方才的话，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太快了，万一没两天就觉得不合适，难道再收拾东西搬走？倒不如先这样静观其变，两处跑虽然麻烦了些，可也不过是上下楼而已。一时又想起林媛的话，说她和赵秋实要离婚是一场切分，所谓切分，先切，再分，像是把指甲和肉剥离，切的过程她就受不了，要把年深日久长在一起的两个人从中切开，该有多少血淋淋的伤口？有一天，她要是跟徐云朗分手……心里猛然间不舒服了一下。“怎么了？”徐云朗感觉到她身体轻颤，放在腰间的手向上，在李遥背脊上轻轻摩挲。李遥又想起王明昭，她那时候，也是难过的，可倒也不像是林媛形容的切肤之痛，更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城堡，原以为固若金汤，其实原来不过是筑在沙滩上的游戏之物，突如其来一阵风便被彻底击垮了。更多的是遗憾，后来，慢慢也平静下来了，毕竟大大小小的遗憾贯穿每个人的一生，程度虽不同，性质其实也不过像面对一杯已经打翻的牛奶，所谓覆水难收，除了接受，又能怎样？她忽然觉得，不过几个月，竟有种前尘旧事之感……心里有些恍惚，自己竟是这样薄情的人？听到徐云朗的柔声询问，感觉到背后他宽大手掌传来的熨帖温度，才又回过神来，心里觉得好笑，忘了就忘了，没感觉了就没感觉了，难不成还要刻意做出难以忘怀的伤情样子，要给谁看？这一刻身边人的怀抱这样温暖，关心这样真诚，她只想好好享受。“没什么，想到我舅妈的话，说离婚像是把指甲和肉剥离，血淋淋的……他们在一起太多年，感情很深……”她有些说不下去，把身体贴在他怀中更紧了些，徐云朗紧紧揽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李遥伸手勾住徐云朗的脖子吻他，开始还是和风细雨式的，渐渐便有些失控，徐云朗被她带进情潮中，胸膛剧烈起伏着，问，“不累？”“还能……再累一点。”李遥偏过脸，面含羞赧。徐云朗低笑一声，覆上去吻她，唇贴在下巴处凉凉的，他轻咬了一下才松开，李遥含混地低吟了一声，徐云朗细细密密的吻便又落了下来，从唇上到耳畔、脖颈，温柔又磨人。李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被也许会分开的念头刺激到，只觉得不够，没耐心跟他平流缓进，伸了腿，用脚背勾住他腰身，又用细长的手臂攀住他脖颈，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着……徐云朗很快失了理智，李遥随着他，像一尾风暴里的小船，颠荡沉浮。闭眼入睡前，李遥猛然想起她方才说离婚的那些话，会不会让徐云朗心里不舒服，想着，开口解释了一句，“我刚才是说我舅舅的事，跟我自己没关系，你不许多想。”徐云朗轻笑一声，嘴上却不愿意承认他确实多想了那么一点，只调侃道，“想什么呢？还不累？”李遥翻过身，不理他，很快沉入梦乡。隔了一天，李遥中午从花店回去，本来打算回自己房间小憩一会儿，顺便跟阮甜说说她和徐云朗的事。到了楼下小花坛处，杨敏正坐在石凳上四处乱看，见到李遥，笑着冲她招手。李遥走过去，随口问，“晒太阳啊？”杨敏点点头，欲言又止。“怎么了？”李遥笑了笑，礼貌问。“有个事跟你说，我没你微信，咱们加一下吧。”互相添加了微信，杨敏倒是不忸怩了，让李遥在她旁边坐下，才无奈道，“我上回跟你提过的备孕的事，我们俩去医院了，他有点问题，我婆婆昨天买了些补身体的东西，这会儿在厨房里煮着呢，气味不好闻。我担心影响你，这才想着跟你说一声。”“没事，反正我也不……”李遥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杨敏了然地笑笑，“你跟徐哥的事，还没恭喜你，真的，为你高兴。这段时间，你不如就住楼上吧。不骗你，楼道里都是味儿，来来往往的还真受不了。”李遥犹豫了下，问，“蔡阿姨问过医生没，这么吃没问题？”杨敏点头，“问过了，先试试吧，行不行还不一定呢。”说到最后，语气有些低落。“你们还这么年轻，肯定没问题。”李遥见她烦恼，说着客套话安慰。杨敏只是摇头，半晌，低声说了一句，“再看吧，要是真不行，大概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我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的，说年轻，其实也没几年可等了。”“离婚吗？”李遥稍稍有些意外，杨敏老公周文她见过几回，斯斯文文的，看着就觉得是个温和的人，可两个人的感情如何，她这外人就不大清楚了。杨敏点头，“你别在我婆婆跟前说漏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兴许到时候又舍不得了，我们俩相亲认识，感情说不上多深，可也没什么大矛盾。他待我挺好的，这几年他在楼下守着店面，我在家忙网店的事，两个人配合着过日子，我婆婆人也不错，真要分开，还是挺舍不得的……”说着，沉沉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让你听这些……跟其他人也不好说。我当然希望能跟他共渡难关，就怕结果实在不如人意。”李遥无所谓地笑了笑，倒也懂杨敏的为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离毫无希望还早着呢，先别急着发愁。这种事，压力越大越难成。放轻松，现在的情形远没有那么坏。”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李遥起身回了房间，楼道里果然有股浓浓的腥膻气，她捂着鼻子上了三楼，跟徐云朗嘀咕了几句刚才听说的事儿。徐云朗皱着眉头听完，看了李遥一眼，想再提一回让她把东西搬上来和他一起住，又不好开口，万一再被拒绝。李遥见他一脸踌躇，眨了眨眼睛，笑说，“晚上，我把东西收一下，常用的搬上来。这段时间就赖在你这儿了。”徐云朗微微垂着头，掩了唇角的笑意，低低道，“好，我去把衣柜整理下。”李遥见他转身走了，自己钻进卫生间给阮甜发微信。尽量平复心情，不慌不忙打字，“我跟老徐在一起了。”过了大概三秒钟，阮甜发来了一串问号，紧接着，又发来一句，“在一起？”李遥未来得及回复，屏幕上又多了一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遥无语，回她，“冷静点，我好像听到一地尖叫鸡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阮甜打完字，发了个怒气冲冲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