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厨房门一关上,秦多多狠狠地训起宋芝来:“老妈,你怎么能那么说呢?真好意思,你这不是变相接受鼻涕虫的贿赂?”
“什么贿赂?学生发财了不忘老师,这有什么错?再说了,”宋芝拍了拍肥厚的巴掌,“他小时候常在我们家吃喝,那时,你爸的工资才六十七块。这账,又该怎么算?”
说实话,小的时候,秦多多打心眼里不喜欢一天到晚拖着鼻涕虫的范毅夫。他一来,老爸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更可气的是,范毅夫每次来,老爸总是把秦多多喜欢的菜夹到他的碗里。很多次,秦多多一边吃着饭,一边用脚指恶狠狠里去掐范毅夫的小腿。范毅夫不敢叫出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些。
秦多多脚指钳人的工夫,得拜范毅夫所赐。
秦多多知道,跟眼里只认钱的老妈算经济账,自己永远只能甘拜下风。
所以,转移话题。
“这鼻涕虫是从哪钻出来的?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看他的架势,好象真的发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钻出来的,只知道,这小子有些不地道,空着两手就上老师家来。”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老妈,你的眼界能不能高点?怎么总是盯着人家的两只手啊?”
“只有手是最实在的,最直观的。就说你吧,今天回来,提着那么多的补品,老妈不是想这些东西,而是从这些东西上看出你对父母的心意,看出你在夫家的小日子过的不错。”
“真是巧舌如簧!不亏是媒婆的嘴!”秦多多亲昵地环绕着母亲肥硕的肩胛,取笑道:“明明是想我的东西,却说是关心我的婚后生活。”
“小没良心的,想你的东西又怎么啦?我从这么小把你拉扯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我吗?别说吃你几盒脑白金,就算吃点真金也不为过。”
“是是是,老妈言之有理,是本姑娘冒犯娘亲大人了。不过,”秦多多做了个鬼脸,笑着说:“真金可不能吃,吃下去我可就成了杀人犯了。”
“坏丫头!”宋芝溺爱地打了一下秦多多。
她们母女俩,在很多的时候,总是这样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的,既不像母女,也不像姐妹。
“哎哟!”
秦多多托着手大叫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
“没事,蹭破了一点皮。”
宋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将女儿的手轻轻地拉过来,卷起袖子。
一看到手臂上缠着白纱布,宋芝便嚎叫了起来:“棋子,棋子,你快过来!”
秦多多夺手而过,嗔怪道:“老妈干嘛呀?叫的这震天动地的,知道的人说是妈妈关心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妈要谋害亲闺女呢。”
“小宋,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汉棋搁下棋子就跑过来。
范毅夫也随后紧跟过来。
“多多她,手臂上有伤!”
宋芝好象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神色紧张地叫嚷。
秦多多推父样出去,笑着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女儿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当父亲的,自然更关心女儿。
秦汉棋不放心,拉着秦多多非要看个明白:“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毅夫也是一付关切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托着秦多多的玉臂就要看个究竟。
秦多多的小脸,绯红,如三春桃花。
父亲的焦灼与关怀,她悉数接受。
而这个鼻涕虫的关心,她不能随便接受。
秦多多将手臂抽回,搁在身后,皱着眉头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说没事就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