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区转来转去,奔驰直接往郊外而去。
沿路,草木森森,鸟鸣阵阵。茵绿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范总,你的家不在市区啊?”此话一出,陈妍很是懊恼,如今的有钱人,几个是住在城里的?
“对。确切地说,不仅不是在市区,而是在深山里。”
深山里?
在陈妍的理解与仅有的常识里,有钱人大多住在交通较为发达的郊外,但鲜少有人住进深山老林里。
“范总说笑了吧?”
“到了地你就知道了。”
见秦多多闭着眼倚在陈妍的怀里,一声不吭,范毅夫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十几分钟后,奔驰离开省道往一条乡间小路奔去。
“多多,你看,你快看!”陈妍指着窗外因受惊扰而腾空飞起的鸟儿:“这鸟又白又大,而且脚那么长,红红的,是什么鸟呀?”
范毅夫赶紧按下中央锁的开关。
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一股带着清草气息的风便扑了进来。
秦多多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嗔怪了一声:“这也不知道?不是白鹭吗?小时候我们学校的那片树林里常有这么一群鸟,忘记了?”
陈妍像个大姐姐似地笑了笑。她的用意,只是想将陷在困顿与痛苦中的秦多多给拉出来。
“没错,不瞒你们说,那时我常想,这白鹭鸟这么大,它的肉一定好吃。”
秦多多朝范毅夫翻了翻眼白:“你就知道吃!我家亏待你了,不让你吃肉了?还想吃鸟肉!太没有爱心了。”
陈妍却笑着问:“范总到过我们学校?”
范毅夫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树林里有白鹭鸟?”
范毅夫一时语塞。但他马上就知道陈妍的用意,她是在为自己辩白。既然没到过学校,那么自然就没见过白鹭鸟,没见到白鹭,就更谈不上想吃鸟肉了。
好个冰雪聪明明的女孩。
范毅夫不由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陈妍。
陈妍感觉到了,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秦多多却没注意到这些。
她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略带寒意的风,吹起了她的丝发,一片青青的落叶,在风中摇摇欲坠,秦多多伸手把它接住。
“这叶子还没老呢,怎么就成落叶了?”举着叶子,阳光照在叶子上,上面的脉络异常分明,颜色很是清翠。叶柄处,渗出一丝丝黏黏的液体。
“可能是风大,也可能是被虫蛀掉了。”陈妍据实回答。
“一个人要是遇上了人生的暴风骤雨,遇上了一条专啃人骨血的虫,那这个人是不是也很快会凋零啊?”
秦多多抚着叶面,嗅着那股子淡淡的清香,喃喃地问。
陈妍不知作何回答。
范毅夫将车窗关上了一半,他有些担心地偷看着秦多多,踌躇了好一会儿,范毅夫笑道:“人生是一条漫长的路,在这条路上会遇到各种美景,自然也会遇上狂风暴雨。遇上也不可怕,我们预先穿好雨衣,找个能相依相扶的同伴继续前行。你要相信,风雨后才能见到彩虹,更美的风景就在风雨后。至于那条虫嘛,简单,做个外科手术把它摘了不就完事了?”
“这样的大道理我也会讲,可真要遇上了你就没这么轻松了。”秦多多哼了一声。
范毅夫淡淡一笑:“我的小师妹,你并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仅遇上过大风大浪,而且,还遇上了不止一条你所说的那种啃人骨肉的虫!可最后怎么样呢?我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并且比以前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
秦多多眯缝着眼看了看范毅夫。
这样类似的话,范毅夫已不止一次提到过,什么地狱啦,什么练狱啊……等等,似乎他曾有过不平凡的经历。
见多多又不语了,范毅夫赶紧找话题:“多多,你知道我初中毕业后去哪了吗?”
这个,也正是秦多多想知道的。
范毅夫初中一毕业就离开了原来的学校。当时,秦多多很想问问父亲,那个鼻涕虫到底去哪了。可她不好意思张嘴,平时那么讨厌他,现在再也不来蹭吃蹭喝了,多好?
在那段时间,秦多多突然感到很空虚很无聊,就好象一个练拳击的人失去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