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被留院观察的上官少雄如置身在荆棘丛中,半刻不得安宁。
当他听陈嫂说秦多多出差去了上海,心里,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
猛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少雄心中一喜,好啊,这么说,秦多多暂且不会跟自己闹离婚了,看来,父亲的劝和发生作用了。
可随后,心里凉丝丝的。自己受伤躺在病床上,秦多多竟然不管不顾一声不吭地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心里没了自己!
在病床上折腾了几个来回,上官少雄还是忘了父亲的叮嘱,按耐不住地给秦多多打了个电话。
上官云河特地交待,让上官少雄在近期别去打扰秦多多,给彼此一个空间,让彼此都冷静冷静。还说,这个时候秦多多的怀里揣着一个炸药呢,稍不小心就会引爆那炸药,稍不小心就会被炸得魂飞魄散,难以收拾。
电话,通了,但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再挂,继续无人接听。
是……火车上太嘈杂了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愿意接?
上官少雄当然只愿意是前者。
无奈,他给她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老婆,出门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老公天天盼着你早日回来!
短信发出去后,上官少雄心急火燎地等着回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过道上,响起了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
又到了病人家属探视的时间。
没有回信,手机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仿佛,它也知道医院的规定似的。
上官少雄很挫败地将手机塞到枕下,他不敢看见它,看见它,就好象看见秦多多那张冰冷的面孔。
他知道,没人会来看自己。父亲在公司忙着,秦多多出差了,战友们还不知道自己住院。而上官晓月更不可能来看自己了,她恨透了自己。自己也不想见她。
门外,一群一群的人走过,却没有一个是来看自己的。
上官少雄感到空前的孤单与冷清。
墙壁上的灯,悠悠地亮了起来,给寂静的病房,投下了蒙蒙的光晕。
上官少雄在光晕里翻来覆去。
他背着门,侧身躺着。
窗外,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冠如伞状,撑开,在黑暗中展示着它的生机与执着。几只栖息的小鸟,叽喳着,讲述着白天的见闻,充分享受着静夜的安逸。
上官少雄的目光,锁定在那树冠上。
他记得,某部小说里,将男人比喻成树冠,将女人比喻成小鸟。树冠密不漏风,栖身的小鸟才有安全感,才会快乐。
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树冠呢?千疮百孔,四处漏风,而且,还有虫蚁!这样的树冠,能给秦多多这只可爱的小鸟带来什么样的安全感?
只能是,风吹雨淋,只能是虫咬蚁啃!
太对不起秦多多了。
想起婚后的这些日子,想起自己对秦多多的伤害,上官少雄的眼眶红了,狠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狠狠地骂着自己。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上官少雄没察觉,仍然沉浸在对自己的痛恨之中。
“哥,好点了吗?”
上官少雄如被蜂蛰,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
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