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摇头,伸手推开。
等她从一楼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她真的很讨厌雨天。
呆呆地盯着灰蒙的天空看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开了车过来的。
转身要回电梯时,发现商陆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来了多久。
赵虞笑:商总是自己过来的,还是和准未婚妻一起?也不怕怠慢了郑小姐?
商陆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抓住她胳膊往电梯走:我送你回去。
他的车在负一层,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
赵虞已经摘了口罩,披着他的外套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看着车子从地下室开出,慢慢驶入雨中。
雨点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一股接着一股往下流淌。
看着偶尔冒雨跑过的行人,赵虞忽然笑了笑: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下着雨。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商陆双手搭着方向盘,平静地看着前方:那天的雨,比现在还大。
你还记得?
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也是。
因为,那是他们都最狼狈的一天。
她大病初愈,衣衫单薄,脸色惨白,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雨冲走。
他满身是伤,腿骨骨折,身上流的血将附近的积水都染红。
那天,一具行尸走肉,遇上另一具行尸走肉。
赵虞抱紧双臂,整个人缩在他宽大的外套里,吸了吸鼻子,想哭,却没有眼泪。
好像除了戴着面具演戏的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商陆才开口:唐曦。
赵虞看着他笑:我叫赵虞,你忘了?还是你托人找关系才帮我改的名,连曾用名都没有,唐曦,已经死了。
商陆认真看着她:不管叫什么,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赵虞继续笑着:那你呢?过去的事,你能让它过去吗?
商陆沉默。
他没送她去她公寓,而是把人带到他住的别墅。
进门前,赵虞倚着墙壁看着他笑:不怕被人发现我和你的关系啊?
发现又如何?他用指纹开了锁,领着她进门。
浴室在二楼,先去洗个热水澡。
他走在她前面,上楼时忽然右腿一颤,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差点跌倒。
这下是赵虞及时搀住他,问:又疼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阴雨天总会这样,习惯了。
顿了顿,他问她:你呢?有没有什么症状?
赵虞摊手:我很幸运啊,手术之后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定定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脸,商陆动了动唇,犹豫之后却终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带着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