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世代为官,也是我们那里有名望的府邸,严拓是正房所出的公子,自然好心培养,从小饱读诗书,他的母亲更是挑了得力的人伺候,可是严拓对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是不算满意,他心高气傲,连陪读的小子也是不多瞧一眼,我本没想过能在他那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是做自己的活计罢了,是有一日,他画了一幅画卷,我看了看,他一脸不屑,我气不过,便说,既然外面的日头照在花园里,阴影就是不一样,我说他的画虽美,可是不真实。就是那日,他注意到了我,后来写了什么,画了什么会问我,这样我们便熟识了,夫人也不用去再找别的丫头了,一起的姐姐们还说我说不准就会留在他的房里,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严拓住的院子里有颗海棠树,他很喜欢在海棠树下看书,我在一旁跟着,即使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可以安静地坐一下午。”
“我记得兰晴苑的后院就有一颗海棠树。”郭煦轻声说到。
“是啊,那就是我为何把兰晴苑选在那里。后来,严拓中了举,乡试,省试,都是很顺利,我也替他高兴,可是就在他考取殿试之前,他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高热不退,府邸的人都很是担心,怕误了科举的时间。一天夜里,我看没了人,也是一直惦记,便脱了衣衫,帮他退热,没想到这个法子果真好用,第二日他便退了热,病也好了,可是我生了病,临去京城时,他来看我,还说让我等他,我是在那时有了希望。他去了京城,他的父亲又要到外地为官,因为我生病一直不好,便没跟着他们走。我本以为此生看不到他了,也就死了心。我后来被卖到了青楼,他中举后回乡,自然是高兴,与朋友喝酒玩乐,就是在百花院,我刚被卖到那里时,看到了他,其实我刚被卖去自然是不从,可是耐不住老妈子的强迫,最后不得不从。在百花院,因为我是新人,老妈子便叫了价,好在我一副丧气的脸,没人愿意出高价,严拓便花了银子买了我,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临走时给了我银票。”
“我记得陶姨是最不喜强迫人的。”
“他后来走了,我又生了病,反正也从我这挣到了银子,现在病一直不好,老妈子便撵了我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迷罗,我们互相扶持,我说要去京城找严拓,那时迷罗还劝我,说我是多了心,人家说不准从来都没想过要怎样。可是我心不甘,想着去京城找他,一路走到了洛安,在一处尼姑庵处,遇到了你娘。”桃妈妈看着郭煦。
这时周顾抬起了头,看着桃妈妈,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我娘?”
“我身子不好,为了怕再次遇到坏人,不敢穿的太好,那些人有的是方法把你卖了,我在尼姑庵外,看到了去上香的郭府小姐,她看我可怜,便给了我一个不知什么样的点心,酥酥的。”
“是蝴蝶酥。”周顾轻声说到。
“原来不是饼、不是包子,不是馒头,是蝴蝶酥,母亲最喜欢做的。”郭煦笑了笑。
“这样我们便如认识许久的故人,聊的很是开心,我说想去京城找寻心爱的人。她还说家里给她说了亲,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家,我们都在为自己能有个好归宿,而感到高兴。迷罗笑我傻,不再陪着我,说要开一个香料铺子,我便拿出了严拓给我的银票,然后一个人去了京城。可是在京城,我是看到了严拓,是在街上,他骑在高马上,看到他娶亲的车队,边上看热闹的人说他娶了一个刑部高官的女儿,他也要去刑部为官,高马上的他还是那样的好看,一脸笑意,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自然是高兴的。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我知道迷罗说的对,是我多了心思,但是没想到就是那个晚上,他的大婚之夜,他找到了我,我也很佩服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能看出我住在哪里,他说要带我回府邸,我自然不从,他看我住的地方不好,给了我银子。他走后,我便回到了洛安来找迷罗。迷罗香料铺子的生意不太好,不过倒是有人很照顾生意,就是你的娘。我没处可去,便在尼姑庵里打杂度日,只求每日在那里期盼京城的严拓可以有个好前途,我也看到了你的娘,你娘说她怀了身孕,估计就快成亲了。”
“可是却不是这样。”周顾轻声说到。
“是的,没多久,她便来尼姑庵说崔家退婚了,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崔家,可是那时我便恨极了这个人。后来许久不曾看到你娘,想来有孕的女子,又被退婚,自然不能出府邸,恐怕都被送到哪里了。”
“没想到我与陶姨那时就认识了。”郭煦淡淡地说到,她不想提起崔卫,因为是自己所恨之人,更是周浅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