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去想那些会让他发狂的画面,但他仍然记得,当那个男人出现,她立刻挂断了自己的电话。没有接他电话那半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想到这,江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睚眦欲裂。
当下,他立刻把电话拨了回去,已经关机了。
手机被残暴地砸到墙壁上,四分五裂,地上全是残骸,没留下一个有用的零件。
跟在江廷身边这么多年,周晁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失控。周晁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走上前,他站在墙角,谨小慎微地观察了一阵,半天才问出一句话:
“江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以为是公司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回答他的只有这一室的静默。
江廷背对着他站着,他看不仔细表情,只看到他紧攥起的拳头,急促用力地呼吸,似是压抑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周晁肯定会识相地在第一时间退出去,并关好门,但出于对接下来行程的考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晚上七点布莱克先生举办的晚宴您还参加吗?”
“嗯。”
“好的,我六点二十分再过来接您。”
周晁正想找借口开溜,突然江廷转过头,对他说:“把手机卡装到新的备用手机上。”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徐慢待会打电话过来,会找不到他。
他心中仍然保留对徐慢的信任,暴怒过后,他逐渐恢复冷静和理智,他仍然愿意相信刚才那一切只是意外和巧合。
新的手机放在客厅,周晁已经退出去,他站在阳台上安静地看雪,眼里依稀可见红血丝缠绕,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飞机上断断续续的睡眠并不能缓解他的疲乏,本想着到了酒店可以安心休憩一会,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已毫无睡意。
他在等待徐慢对此的解释,没想到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只等来了周晁的敲门声:“江先生,车在楼下。”
江廷转过身往屋里走,接过周晁递过来的羊绒大衣,走得近了,周晁方才瞧见他眉间的风雪,霎时一愣:“江先生,你——”
“走吧。”声音冷若寒霜。
走进希斯特酒店,江廷似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冷静疏离,傲慢矜贵的男人,待人接物处处得体,面带微笑,和布莱克先生谈笑风生,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般失控的模样。
周晁几乎要以为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直到宴会结束,回到车内,周晁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仰躺在真皮座椅上,眼睛紧闭,嘴角的笑也在顷刻间冷了下来,他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周晁总觉得他此刻是难过的。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拐弯时,江廷睁开了眼睛,车窗外流光溢彩,霓虹灯闪烁,定定地看了一阵,江廷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徐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