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曾经这种情况我可能会以为这傻逼要泡我,但现在一想到他和裴嘉言相关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没用裴嘉言的手机,是陌生号码,开门见山地报了名字。
接起来时正被头晕折磨得痛不欲生,听完“祝昉”两个字我立刻强行振作,不愿他听出来这一周多的时间我有多凄惨:“找你爹干什么?”
“节哀顺变。”祝昉斯斯文文地说,“听舅妈说了令尊的事,有困难可以找我。”
我说滚蛋,令你妈的尊,接着就要挂电话。但祝昉下一秒的发言改变了我的想法:“还有件事有必要知会一声,嘉嘉他不吃东西。”
挂电话的手停了,我深呼吸,感觉右耳里一阵寂静的空旷。
“我和你通电话只是想让他知道,你过得还不错,对吧?他可能知道了就会吃饭了。”祝昉每句话都能精准戳我痛点,可惜并没有激怒我。
我说:“你让裴嘉言和我说。”
祝昉不同意,我笑笑:“既然你觉得他只有听我的才会吃饭那让我来说,如果你不信那就这样吧,拜拜。”
他权衡了几秒钟:“你等会儿。”
我拿手机开了免提有一瞬间想过录音,毕竟这极有可能是我和裴嘉言最后的对话,但我也很可能变聋,所以录音也没意义。
脚步声消失后,祝昉好像说了什么然后手机被另一个人接起来。
我听见裴嘉言前所未有的冷静声线,没有甜,没有黏,也不惹人爱,无波无澜,好像他一夜之间长大了:
“哥哥。”
我喊了句“嘉嘉”,那边很长时间没说话,呼吸缓慢而克制。
“想哭就哭,嘉嘉,我在这儿。”
我说完,裴嘉言哽咽了一声。
15。
但裴嘉言还是没有哭出来,他听上去伤心极了,呼吸声断断续续,强行压抑着什么。我看不见,听得模模糊糊,好像是掉眼泪。
我没问,记得祝昉刚才的话:“你怎么不吃东西?”
“没胃口。”裴嘉言打了个嗝,我居然还有空想他打嗝也蛮可爱的。
以前看过新闻,被抱走的小狗去了新家后因为想念主人而绝食,我当这是说笑的没想到还有点道理。但人是铁饭是钢,按祝昉所说裴嘉言至少已经好几天不吃了,我猜他还是要喝水,可这样下去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