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囚服的费斯慢条斯礼地切着牛排,旁边是杯色彩酽丽的红酒:“斯诺怎么没来?”
站着的狱警,听到问话,笑出来:“船长,不是斯诺那小子不来,是他来不了。”
“怎么回事?”费斯手中的刀叉停住,扬眉看向狱警。
“那家伙送信的时候被托托追,翻栅栏的时候摔倒了,腿断了。”说着,狱警忍不住笑得脸都涨红了。
“托托?”费斯愣了一下:“那不还是条小狗吗?”
“就是啊,哈哈。”狱警笑弯了腰:“斯诺说什么脚断了,我看八成是没脸来见您了。”
费斯也笑起来:“这么说,莉迪亚也发现他了?”
“八成早发现了吧。”狱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若有所思状:“之前斯诺送信的时候,托托可没追他。可不知道莉迪亚小姐每天中午把托托叫进屋里做了什么,不拿信的时候,托托见到斯诺还摇尾巴呢,这一拿着信,突然就咬过来了。”
费斯低着头,一边嚼着牛肉,唇边溢出一抹小得意的笑容,没接口。过了一会儿,牛排吃完了,端起红酒,才慢悠悠道:“伊格尔呢?”
“他家里来人了。军务方面,最近他正在做收尾的动作。”狱警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他似乎打算再次向玛丽·班内特小姐求婚。”说着,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费斯。
其实,他挺不理解费斯的,那么多漂亮小姑娘他不感兴趣,非要去招惹个小寡妇。好吧,那小寡妇确实挺漂亮的,可也不至于这么费功夫啊,以他们船长的魅力,哪个女人抵抗得了?随便招招手,上了就是。现在倒搞得好象罗密欧和朱丽叶似的,还接头呢。这算是船长的新情趣吗?
不过,船长的事就是他们的事,船长喜欢,他们就应着。顶不及,事后多给那小寡妇些钱,不亏得她就是了。
现在唯一意想不到的是,伊格尔竟然对小寡妇的姐姐动真格的了。真不知道是伊格尔讨厌,还是小寡妇讨厌了。
费斯点点头:“小心着点他,特别是港口那边。最后时刻,他这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狱警连忙表示记下了,又道:“‘伯爵’那边?”
“他那边,你不必动作。这两个月,你就安心做好你的狱警吧。”费斯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手下:“别说,你小子穿上这身皮,还真象那么回事呢。”
狱警摸了摸自己没剩几根毛的光脑袋,嘿嘿一笑:“兄弟们也都羡慕我呢。”主要是羡慕他可以直接给船长跑腿。
“对了,书送过去了吗?”
“书?”狱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家船长又在说那个小寡妇了:“送了。莉迪亚小姐好象很高兴。”
“好象?”
听见费斯漫不经心的语气,狱警背上一紧,连忙解释:“斯诺说,莉迪亚小姐看到箱子里的书的时候笑了。”说完,见费斯柔和下来的眉梢眼角,才慢慢松出一口气。也许自己应该把小寡妇的份量再加重几分才是。
费斯看着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杯中紫红色的酒液自然地旋转起来,很漂亮:“再送两瓶红酒去。”他想起了唯一的那次舞会。整个舞会中,她一身黑,苍白细致的脸,红色的唇,就算带着面纱也显眼极了。费斯敢说,当时所有的男人都在用余光看她,她却毫不自知地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香槟,看她的目光,如果不是顾忌酒量,也是非常眼馋一旁的红酒的。她还敢喝晕了酒一个人回家呢,要不是自己让人暗处护送,她哪那么轻易就回得了家?
看着精明,其实是个傻瓜。让她在家勇敢地喝个够吧。
“好的,我这就给斯诺说,他可存了不少好酒呢。”
“好,就打劫斯诺。”费斯也笑起来:“竟然被只小狗追,太丢我们海神号的脸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费斯也吃完了饭,才收起狱警递过来的一沓信,昂首阔步地离开了狱警休息室,往自己的牢房走去。
高洛克村知道斯诺先生摔断腿的人,除了托托的主人莉迪亚和女仆苏珊,就没别人了。谁叫斯诺本来就以病美男的形象出现在村民的面前呢?他不出门才正常呢,养病嘛。
这回养病变成了养伤,莉迪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谁知道托托这个天天只会摇尾巴献媚的小狗竟然能量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