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娴擦干泪,将婚书折好,交还给花妮,轻声叹道:“不瞒姐姐说,其实我跟宴舟都商量好了,成亲以后,便找个借口离开京城,到江南去过我们两个的小日子。
他跟他娘相处的也不是十分融洽,可无论如何,那都是他娘,就像姐姐说的那样,他娘要他干什么,他也不能拒绝的。
原先我们是想着,成亲以后,就说父亲给我们的江南那几间绸缎庄出了事故,要急着过去处理,然后离开就是了。
后来,宴舟的父亲告诉他,待他成了亲,为了避嫌,也不想让他再在京城呆着,想着在江南富庶的地方给他弄个一官半职,让他过去当官,待做出点成绩,再以此为借口调他回京来。
我知道宴舟说到做到,他说要带我一起走,是必会带我一起走的。
我只是想不到,他竟然,竟然跟别的女人早有了婚约。”
修娴的话,让花妮一时张不开嘴说别的。
你要说这程宴舟是个薄幸之人吧,他对修娴可谓情深义重,知道自己母亲难相处,要带着妻子早日离开。
若说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吧,他却又能撇开那张婚约不理!竟然当作从来没有这回事发生。
“姐,这可真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为我十分了解他了呢,却原来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表面而已。
亏得今儿我多了句嘴,惹起了娘的心病,逼着我退婚,要是让我跟他成亲以后才知道他原来早已经跟别的女人订过婚约,难道还要我做他的小妾不成!”修娴道,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花妮见她哭的可怜,又觉不忍,便就劝道:“也许,他,他并不知道家里已经给他订了婚约呢。
既然他能这么坦诚的跟你说,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难相处,又有解决办法,看起来像个好男人,不像个见异思迁的人。”
修娴摇摇头:“你没有仔细看过那婚约么?订立的时间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他已经七八岁了,恁的会不知道这件事?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
“还是问清楚,姐可不想你因为误会错过一个好男人。”花妮道,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个道三不着两的坏人,明明先破坏了人家的好事,现在又装好人,非要劝和!
不由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修娴拉起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姐,我怕我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住,听从了他的话。
我约他在天香楼见面,你跟我一起去,当面把话说清楚,将出这张婚书,看他有什么说的,若是说的好还则罢了,若是说的不好,就依我爹娘的意思,我再恋着他,不肯放手,那我就不是人了,可让那早有婚约的甄家小姐怎么办!”
花妮听了这席话,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小女子,看着她娇生惯养,任性跋扈,却是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大义凛然,拿得起放得下!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向她学习,对于感情也要如此快刀斩乱麻,也省得黏粘乎乎,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修娴的性格像极了她娘,说要做什么,便是即刻就要去做。
她说要约程宴舟出来,便就要出门约人。
文夫人不放心她外出,她拉出花妮来,说要花妮陪着她一起出去散散心。
文夫人是十分放心花妮的,便由着她们俩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