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很快察觉到了徐蔓不同寻常的目光,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一下就笑开了,笑得和煦而又明朗:“在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
“啊?”徐蔓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出神地盯着他看了很久,连忙收回目光,喝了一口热水后说道,“我在想……你怎么会这么照顾人的。”
对方失笑:“这是什么问题?我不该会照顾人吗?”
“不是不该,就是——”徐蔓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清楚心底的想法,努力斟酌选择着词汇,“像你这样的家世出身,应该从小就被照顾得很好吧?”
“照顾得很好,不代表没有自理能力。”秦深说,“就像你,不也是一个人在新京生活了三年,在明州生活了一个月吗?难道你在家里没有受到过很好的照顾?”
“可那也仅限于在自己身上啊。”徐蔓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缓缓对他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说你没有自理能力,是想说——你会这么贴心地照顾人,很出乎我的意料。就像我,能够一个人在外地独自租房子住,但是要我像你一样处处关心照顾人……我觉得我是很难办到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秦深笑着回答,眉宇间有着几分疑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
见他还是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徐蔓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解释,“算了,没什么,吃饭吧。”反正这样也挺好的,他照顾她,而她享受他的照顾,只要在行动上没有问题就行,追根究底那么多干什么。
秦深看她一眼,笑了一下,没有追问,让徐蔓又发现了一个他的优点:情商很高,在不必要的时候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让人感到为难,虽然也会有故意逗人的时候,但从来不会过火,把底线摆放在那。
真是越想越喜欢他……他怎么能这么好,这么让人喜欢呢?
她在心里想着,殊不知相似的感受也曾经在秦深的心底出现过,双方对于彼此的感情跨越时空,在这一刻达成了奇妙的一致。
……
两人就这么吃着饭,时不时说上几句,谈话间徐蔓得知,秦深在考上新安大后并没有马上就读,而是保留学籍,去部队参了一年军,才回校继续学习,怪不得他虽然大了她有四岁,却只比她高两届,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去参军的?”她有些好奇地询问,“如果是想走从军这条路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读军校?”
“我爷爷当初是想让我报考军校来着,不过最后还是尊重了我自己的意愿,让我读了警校。”秦深这么告诉她,“但是作为交换的条件,我要去部队训练一年。”
“你爷爷想让你从军?”
“那个时候是有一点。”他说,面上浮现出几许回忆的神色,“因为家里碰上了点事情,我爷爷就有些不想我再继续在公安这条路上走下去了,不过后来事情峰回路转,他又看我从部队回来后还是想继续干公安,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个想法了。”
那个时候?
徐蔓在心里推算了一下,他升大学的那一年应该是在五年前,五年前她还在读高中,为学业而忙碌,发生了什么热点新闻也不清楚,不过倒是在读大学后听家里人在公安工作的室友说起过一两句,似乎是几年前新京的公安曾经出过一件大事,整个公安系统都受到了地震,从高层到基层换了一大波血,如果秦深说的“碰上了点事情”指的就是这件事的话,那倒是能够理解他爷爷的想法。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真的是像室友说的那样,整个系统都经历了一波大换血的话,那性质肯定是非常严重的,做爷爷的不想让孙子去趟这摊浑水也说得通。不过她没有细问,这种事情一向不是能对外说的,他要是能告诉自己,早就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不会用含糊的指代来代替。
“在部队的生活怎么样?”她说道,公安地震的那件事不好问,但别的东西还是能问一问的,“是不是很辛苦?”
秦深笑笑:“也就那样,刚进去的时候有点不习惯,后来就好了。”
“是不是训练强度很大,都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徐蔓想到了网上关于部队生活的文稿报导,似乎都是比较的艰苦,她在高中的同学有报考军校的,不过参军服兵役的还没有遇见到过,也就不知道那些文章里面说的有几分可信,有没有夸张化。
“强度是比较大,比学校的军训是肯定要困难一点的,不过休息时间也挺多,还行吧。”秦深想了想,给出了这三个字的评价总结,“我也就待了一年,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只有一年?在部队里服役,不是要满两年才能离开的吗?”
“那是义务兵的服役期限,我是直接进部队的,什么时候离开都行。”他说,“不过本来我也只准备待一年,我又不想从军,进部队也只是因为长辈的要求而已,还是在学校里待着比较开心。”
徐蔓微笑起来:“那是当然的,学校里的生活肯定要比部队精彩。”又说道,“那你的生日是在下半年?”她自己是在大月生,六岁上的小学,秦深比她大三岁,却只高两届,中间有一岁的年龄差,那就是在小月生,七岁上的小学了。
“对,是在下半年。”秦深肯定了她的说法,“12月2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