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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你看过审判报告书吗?&rdo;他没有搭理她，径自说着。

&ldo;一或两页，&rdo;她简单地回答，&ldo;后来我气得读不下去了。&rdo;

&ldo;你为什么生气?&rdo;

她的嘴角开始抽搐。&ldo;他们将受害人描述成寂寞的女人，渴望爱与关怀。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那使我们像笨蛋似的。&rdo;

&ldo;不过你的案子并未开庭审理，&rdo;他指出，&ldo;那些报告描述的是他以前的受害人‐‐一对年长的未婚姊妹花，她们孤零零地住在柴郡一栋与世隔绝的农舍中。换句话说，是罗勃&iddot;希里最好的目标。他只是因为沉不住气，伪造她们的签名开支票，才会东窗事发。两姊妹的银行经理为避免出事所以去报警。&rdo;

她的嘴角仍抽搐不停。&ldo;有时我觉得那是事实，&rdo;她勉为其难地说着，&ldo;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很寂寞，不过在他走进我们的生活之后，我们的确变得活泼快乐多了，我一想起此事就觉得无地自容。&rdo;

印格兰姆伸手到牛仔裤的后口袋掏出一张剪报。&ldo;我带了张剪报想读给你听。那是法官在宣判之前告诉罗勃&iddot;希里的话。&rdo;他将剪报压在腿上抚平。你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智商很高，风度翩翩，他读着，这些特质使你成为危险人物。你一面施展魅力与智能，让这些受害人相信你的诚意，同时又冷酷无情地罔顾受害人的感受。有太多妇女受你的骗，使大家都以为她们&rdo;‐‐他强调这个字眼‐‐容易受骗是你成功的惟一原因，我相信你对社会是一种威胁。他将剪报摆在床上。&ldo;法官也认为罗勃&iddot;希里是个迷人而聪明的人。&rdo;

&ldo;那只是虚有其表，&rdo;她说着，伸手扯弄着柏狄的耳朵寻求慰藉，&ldo;他是个演员。&rdo;印格兰姆想起史蒂文&iddot;哈丁稳健的演技，摇了摇头。&ldo;我不认为，&rdo;他温和地说，&ldo;没有人能虚有其表那么久而不被拆穿。他的魅力是真的，你和玛姬也是让他的魅力所吸引，我认为你们两人的问题就是喜欢上他了。如果你们喜欢他，被他骗了之后会觉得更难受。&rdo;

&ldo;不对。&rdo;她由枕头底下抽出一张卫生纸擤鼻涕，&ldo;令我火大的是我以为他喜欢我们。我们不会那么惹人厌，对吧?&rdo;

&ldo;当然不会。我相信他喜欢你们两人，每个人都喜欢你们。&rdo;

&ldo;噢，别胡扯了!&rdo;希莉雅没好气地说，&ldo;如果他真心喜欢我们，就不会骗光我们的钱了。&rdo;

&ldo;他当然会。&rdo;印格兰姆抚着下巴看着她。&ldo;你的问题，珍太太，是你依照常理在做事，你认为别人也是如此。然而罗勃&iddot;希里是个职业骗子，偷钱是他的本行。他从事这一行已经10年了，别忘了。那并不表示他不喜欢你，就好像如果我必须逮捕你，也不表示我讨厌你。&rdo;他苦笑了一下。&ldo;我们若不想挨饿，就得在现实中各凭本事求生，如果容易受到扰乱，那就注定要穷困潦倒了。&rdo;

&ldo;一派胡言。&rdo;

&ldo;是吗?我曾抓过一个破坏公物的10岁小孩。他来自一个问题家庭，因为不识字而逃学，他酗酒的母亲不懂得要如何教育他，只会拿皮带抽打他。你以为我逮捕他会乐在其中?我告诉那个小孩，我领薪水就是要做这种事，不过我比较喜欢他而不喜欢他母亲。罪犯和每个人一样，没有法律规定罪犯必须不可爱。&rdo;

她由眼镜顶端望着他。&ldo;没错，不过你就不喜欢马丁，尼克，所以别假装你喜欢他。&rdo;

&ldo;我的确不喜欢他，&rdo;他承认，&ldo;不过那是私事。我觉得那家伙是个混蛋。不过，老实说，我一直不相信费尔丁太太指控他想偷她的古董是真有其事。我觉得他简直毫无瑕疵……事实上真是完美得太离谱了……是每个女人的梦想。&rdo;他再度苦笑。&ldo;我猜测‐‐现在仍这么认为，因为那不符合他的犯罪手法‐‐那是费尔丁太太年纪大了乱说话，我之所以会去找你，惟一的原因是我忍不住想借机挫挫他的威风。&rdo;他抬眼望着她。&ldo;我当时当然没能看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即使在赛门&iddot;法利告诉我，马丁在酒吧中用两张假支票付账，并要求我暗中调查时，我都没有料到马丁会是个职业骗子。如果我意识到了，处理的方式就不一样了，或许你们也不会落得倾家荡产，你先生或许也仍然健在。&rdo;

&ldo;噢，拜托!&rdo;她粗声粗气地说着，用力扯着柏狄的耳朵，使那可怜的狗痛得皱起眉头。&ldo;不要连你也开始觉得愧疚了。&rdo;

&ldo;有何不可?如果我当时较年长而明智，或许就可以将我的工作做得更好。&rdo;

她出人意表地展现出她温柔的一面，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ldo;我应付自己的歉疚已经够麻烦了，没闲工夫管你和玛姬的愧疚。依照玛姬的说法，她父亲遽逝是因为她朝他大吼大叫。而就我的记忆，他是发了两个星期的脾气，在书房中喝酒后过世的。如果我儿子的话可信，他是因为在他自己的家里受到玛姬和我的刻意轻视，因此心碎而死。&rdo;她叹了口气。&ldo;事实是，基斯有酗酒的习惯，而且又有心脏病的痼疾，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不过显然马丁的欺诈没有让他的病情好转。还有，大家以为被骗走的钱是基斯的，其实是我的。我父亲20年前在他的遗嘱中留下1万英镑给我，我投资股票，使这笔钱变成10万英镑。&rdo;她回想起此事就愤怒地蹙眉，忽然朝印格兰姆的肩头重重一捶。&ldo;这太荒谬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惟一要怪罪的人就是罗勃&iddot;希里，我不准其他人为此自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