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见涂山月那故作天真的神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娘同张大牛分家那天,这死丫头什么样子他又不是没看见,凶狠得跟条恶狗似的。
还有去天池用风筝还是铁箭电鱼,心眼子不多能想到这?
装模作样必然有鬼!
他儿子失踪肯定与张家人脱不开关系!
“姓张的,我再问你们一次,我儿子去哪了?别他娘的给老子耍心眼,我弄死死你们比捏死只蚂蚁难不到哪去!”
涂山月听了这话,也火了,见母亲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索性走出来,将母亲挡在身后。
“我说村长爷爷,你是找个人还是找条畜生?那么害怕他跑丢了,建议您拿根绳子栓在家里多好!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你儿子的乳娘,谁有功夫成天跟在他后头喂屎喂尿啊?”
“你个狗杂种,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村长当了几十年的地头蛇,还没人敢这样侮辱他。
她一个死丫头片子,灾星拖油瓶,竟然敢!
“我看你是活腻了!”村长一抬手,招呼身后那帮沾亲带故蛇鼠一窝的精壮汉子。
“给我打!给我砸!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儿就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那些汉子得了命令,将手中举着的火把往院子里一扔,那码放整齐的柴堆顿时燃起熊熊火焰。
阿池见那些人要动手,便也忍不住了,冲出门外,与涂山月一同将家人死死护在身后。
两人虽气力尚佳,又懂得使巧劲,没让那些人碰到身后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但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都落了不少伤。
村长见制不住那两个小杂种,白眼一转,换了个心思,叫那些汉子分出一半人来,冲进了石屋。
屋里顿时传来一片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被褥衣物被撕破了扔进火堆里。
如此闹了一场,村长见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领着人下了山。
走之前还不忘威胁道,“姓张的,你们听好了,我一天找不到我儿子,就叫你们一天不得安生!
“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闪失,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行歹徒还未走远,涂山玉就支撑不住,双腿软了下来,怀中的添安直哭得声嘶力竭。
涂山月顾不得浑身伤痛,赶紧扶着涂山玉坐下,接过她怀中的添安抱哄起来。
阿池也赶紧将院内的燃烧的火堆扑灭,从烟熏火燎之中抢救出一床边缘已烧得焦黑的被褥。
待母亲略略平静下来,涂山月将添安交还给她,转头去安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元和宁宁。
涂山玉瞧着满地的疮痍狼藉,不由得落下泪来。
“娘,没事的,人没事就好,”涂山月安慰道,“那些人渣,迟早会叫他们付出代价的!”
家中众人足足收拾了好几天,才将那些被毁坏的家具用品一一修补起来。
易水村外,一辆做工精良的马车停了下来。薛航小心翼翼地将苏应年扶下马车,吩咐车夫在此等候便可。
两人缓缓踱进了村中,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株参天的大榕树,树荫浓蔽,树围十来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树下聚集着不少村人,老伯阿叔大多在下棋斗牌;婶子大娘则是三五扎堆,围坐在石头板凳上拉呱家常;还有些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围着一堆沙子在垒城墙。
薛航正打算上前问问路,恰在这时苏应年听得她们议论起涂山月,便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