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简宁顿时冒了满头冷很,那兰乔岂不是要疯了?!朱思琪撅嘴,“真实性还不确定,但我觉得是真的。”简宁一脸焦急,朱思琪顿了顿,一手搭着他的肩,顿时他们俩好像身份反了。“爸爸,别着急,人类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正义的一方一定会平安无事取得胜利。”简宁看着儿子,那固执而认真的小脸,突然就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他松了口气微笑,“你说得对,我相信兰乔和任先生,一定会平安、会胜利。”“嗯。”朱思琪跟着点头,继而露出古怪的表情,欲言又止。简宁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表情,问:“怎么了?”朱思琪将笔记本合上,简宁知道,这肯定跟战争无关。“思琪,有心事么?”十四岁,正是青春年少最困惑的时候。“唔,”朱思琪抓抓头发,“爸爸,我最近总是梦到一个姐姐。”简宁不由地睁大眼睛,接着笑出来,“思琪有心上人了?”朱思琪面色通红,连忙摆手,“不不,那是我没见过的一个姐姐,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是连着好几次都梦到她,她总跟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虽然我能跟她说话,可我碰不到她,她好像站在什么东西后面……”简宁听得身上有点儿发冷,“你说的那个姐姐,长什么样?”朱思琪道:“很漂亮,头发和眼睛是跟父亲一样的火红色,应该是我们家的人。她穿着红色的古典长裙,外面有银白色的纱。”简宁大惊失色,朱思琪说的衣服,正是可仪去世后穿的!“她……跟你说了什么?”朱思琪蹙眉,“说了很多,我当时还记得,可一醒来就忘了。嗯……我记得第一次梦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我对面,问我是不是简宁的儿子。”简宁激动得不能自已,嘴唇都在发抖,“你、真不记得别的了?”朱思琪摇头,“真的不记得了……”他看得出简宁的反常,便问:“爸爸,你认识那个姐姐是吗?她是谁?”简宁低头默然不语,神色复杂。朱思琪便知道不能再问了,想了想道:“爸爸,等我下次再梦到她,一定会努力记得她说的话。”简宁身上一阵儿冷一阵儿热,抓住朱思琪的手,“好,你别害怕,那个姐姐是好人。”“哦,我也觉得她挺好的,她一直笑。”简宁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有点儿精神恍惚。朱思琪走到他身边问:“爸爸,你还好吧?”简宁挤了个微笑出来,“我很好,不用担心。”“那……”朱思琪犹豫着开口,“今晚能叫父亲来一起吃饭吗?他说他今晚回家吃饭,让我等他,可是我想在这儿……吃叔叔做的饭。”简宁了然,“当然可以。”“那好,我告诉他。”朱思琪掏出手机给朱南发短信,他虽然表情少过其他孩子,但简宁很明显能看到,在他说可以的时候,朱思琪脸上闪过的兴奋。8383、难得团圆听说朱南要来蹭饭,简竞决定再加两个菜,简宁给他打下手,随口聊着简竞婚礼的诸多事宜,简竞间或古怪地看看他,接着欲言又止、唉声叹气,简宁知道他肯定又在想自己跟朱南的那档子破事儿。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憋不住了,翻着锅里的红烧鸡翅开始碎碎念。“哥,要不你跟朱南哥干脆就……哎,我看你俩其实根本分不开。”简宁把炒好的菜放入加热锅里温着,“你别异想天开,我们之所以还有联系,就是因为孩子。这么多年,当初的感情也好,矛盾也好,都淡了。”简竞皱起眉,“这倒是,这种事就怕拖,时间不等人啊。哥,我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前车之鉴,所以迟迟不敢结婚,现在都三十了,才下定决心。”简宁一脸无辜,“别找借口,你那位三年前就喊着要结婚,是你死活不结,说什么再考验考验……我跟你说,考验这种东西很伤人,你别仗着人家对你好就乱来。”“谁乱来了,说得好像我对他不好似的……”简竞嘴里反驳,脸上却若有所思。焖好的红烧鸡翅盛入盘中,酱红色的汤汁滚滚,让人食指大动。但简宁总觉得哪里不对,看了半天,终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指着鸡翅问:“这就是你加的菜?”简竞莫名其妙,“怎么了?”简宁皱眉,“朱南吃素。”简竞:“……”他转身打开温锅,一个个数过去,“八菜一汤,三个素的……确实不太够,要不我再做一个?朱南哥一点儿荤腥都不沾?他以前不这样啊,哥你怎么不提醒我?”简宁看看表,“再炒个青菜吧,他喜欢吃青菜,来得及。”简竞开冰箱拿菜,“来不及也无所谓,都是自己人。而且今天主要是让我侄子吃好嘛,哈哈哈。”“嗯,”简宁点点头,“等他来了我再给他做个焖饭,肯定能吃饱。”简竞洗菜切菜,噗一声笑出来,“哥,感觉好像在喂猪啊,只管饱。”简宁一顿,嘴角微微勾起,给锅里浇上油。朱思琪走进来,目光在简宁简竞两人间徘徊,几次抿嘴,简竞立刻就明白了。“思琪,你想问什么?”朱思琪顿了顿,“叔叔,你和爸爸刚才在说什么?”简竞笑了,估计是小家伙听到了朱南的名字,特地来问呢。他把菜铲在朱思琪面前凶狠地晃了晃,“在说你老爸的坏话,你要去告状吗?”朱思琪抿嘴,眉头皱了起来,立刻就不像小孩了。简宁把简竞推回去炒菜,“别逗他,”又转向朱思琪,“说你父亲吃素,所以再加个菜给他。你去打电话问问,看他走到哪儿了?”朱思琪仿佛还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没有说,回到客厅去打电话。不久后丰盛的饭菜上桌,朱思琪帮忙摆碗筷,趁空拉了拉简宁的衣角,“爸爸,我给父亲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他没接,问家里的人,说他出去了。我中午已经跟他说好了,他不会忘的,应该就在来的路上。而且就算他有事来不了,肯定也会跟我们说一声……”简宁心想儿子说得对,皱眉问:“你怕他……路上出事?”朱思琪认真地点了点头。简宁一时也有点儿慌,接着冷静下来劝道:“别担心,现在路上堵,应该是开着车听着音乐,没听到铃声而已。就算真有事,你家里的人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朱思琪想了想,觉得爸爸说得也有道理,只好继续等。“朱南可能会耽误一会儿,咱们先吃吧。”简宁把米饭分好。简父道:“说好了过来,等等他。”简宁道:“那我把他那一份分出来,反正他吃素。”简父皱眉,“你很饿吗?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思琪饿了吗?饿了你先吃点儿。”朱思琪摇摇头,“我不太饿,等父亲来了一起吃。”简父微笑,“好。”简宁有点儿郁闷,觉得自己又说多错多了。朱思琪一直关心着朱南,不停地发短信、打电话,简宁便一直关注着他。联系无果,慢慢地他也跟着担心,难道真出事了?简竞早把菜放回去温着,眼看一个小时过去,简宁坐不住了,准备开车沿路找找,结果刚站起来,门铃就响了。朱思琪首先冲过去,打开门,惊喜地叫了声:“父亲!”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朱南走进来,放下礼物,向简父躬身,“爸,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儿耽搁了。”他扫了眼空空的餐桌,讶然道:“你们还没吃?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简父微笑,“没关系,说好了等你。我们中午吃得晚,都不怎么饿。”简宁、简竞和朱思琪把饭菜端出来,朱南洗了手也要帮忙,简父却喊他过来坐,朱南只好回来,享受着客人的待遇。他拆开带来的酒,给除朱思琪外的所有人斟上,“爸每天少喝一点儿酒,对身体有益。”简竞道:“是啊,朱南哥这酒不错,里面有药。”朱南点点头,“药补酒,但是成分不浓。”简竞道:“不浓的好,太浓的话……”他突然一顿,干笑两声不说话了。朱思琪好奇地问:“太浓的怎么样?”简竞伸手越过简宁,揉了揉他的头,痞兮兮笑道:“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朱思琪郁闷地撇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揉他的头,“爸爸,叔叔说太浓的怎么了?”简竞话说了一半,简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便问:“简竞你什么意思?”“嘿嘿嘿,”简竞挤眉弄眼,“太浓了嘿嘿……火太旺。是吧哥?吼朱南哥?”一时简宁跟朱南四目相对,都尴尬了。简父咳了一声,瞪着简竞,“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简竞立马认错,对朱思琪语重心长道:“思琪啊,叔叔的意思是,身体太虚弱的、和像爷爷这样的老人家,还有你们小孩子,都不能吃药性太强的补品,否则身体受不了。”“这个我知道,”朱思琪从饭碗里抬头,发现没人接话,便又埋头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