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向北独自一人去了晚上要演练的场地上,随后而来的是二雷子,他并没有选择跟当年的那帮人一起退伍,因为退伍之后,他就没有了家。
四年后,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人该退伍的退伍,该调配的调配,只有向北和二雷子还在这里。
他们这里又来了一批新人,而他们也不再去姜山了。
&ldo;四年了,她竟然比我刚认识她的时候还不懂事。&rdo;向北抽着烟,眼神看向远处,但眸中却似有一个坚定的身影。
没有向北的这四年里,苏里活得更加肆意,更加冷漠,也更加目中无人。
可是知道她这么暴躁之后,他并没有泄气,这反倒给他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带来一丝新意,就像从前一样,有些事,他要手把手地教她。
&ldo;北哥,我觉得这不是她的错。&rdo;二雷子难得正经。
&ldo;那是谁的错?&rdo;向北吐了口烟雾,侧身看向二雷子。
&ldo;命运。&rdo;二雷子看了眼向北,又接着说:&ldo;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苏里心中的火,别人看不见,所以你愤怒,她痛苦。&rdo;
向北笑了一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二雷子,&ldo;倒是学会名言警句了。&rdo;
二雷子挠挠头,&ldo;偶然间看见的,觉得挺好,就记下了。&rdo;
向北点点头,眼中若有所思,或许二雷子说的是对的,生活就像是一颗□□,但若我们将它想象成一颗水果糖,那么嘴里尝到的味道也一定是甜的。
向北突然笑了笑,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二雷子的肩膀,&ldo;你加油,我退伍之后,这班长就是你了。&rdo;
&ldo;真的吗北哥?&rdo;二雷子喜出望外,紧跟在向北屁股后面追问。
&ldo;嗯,但是得看你表现。&rdo;向北弯了嘴角,心中某个结,他已经打通了。
晚上苏里没有去吃饭,而是一直在房间收拾东西,她把行李箱里没用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扔到了垃圾桶。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她昨天打包时精挑细选带来的,只是今天,她突然觉得没用了,留着嫌烦,索性扔了。
苏辰给她打好饭放在门口,便跟着向北去演习的空地集合。
苏里脱得精光躺在床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一遍一遍地顺着头发,从发际线到脑后窝,突然她脑中闪过一样东西,她心里突地一跳,随手套了一件红色的长毛衣,光着脚便朝水房的垃圾桶跑去。
垃圾桶空无一物,她心里一沉,踩着水在周围翻找着,可是就是不见那个扁扁的铁盒子。
&ldo;姑娘,你找啥呢,这被清光好一会儿了。&rdo;打扫卫生的阿姨杵着拖把站在水房外,有些奇怪地看着里面那个披头散发,赤着脚的姑娘。
&ldo;阿姨,垃圾倒在哪儿了?&rdo;苏里闻言连忙跑了出来,抓住阿姨的胳膊,语气急切。
&ldo;这不是垃圾桶,这是专门回收易燃易爆的物品的,垃圾桶在那儿。&rdo;阿姨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ldo;这里的东西是给他们演习用的,现在啊,应该运到北边那旯空地上了。&rdo;
话一说完,苏里就朝门外跑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执着于那片空地上。
&ldo;哎姑娘,多穿点儿。&rdo;阿姨看着她只穿一件毛衣,光腿光脚,赶紧追在她后面喊,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
&ldo;给,阿姨这个挡风。&rdo;阿姨说着把她的黄色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又看了看她的脚,&ldo;唉,现在外边儿零下几十度,你光着脚会落下毛病的,姨这双靴子耐滑还保暖,你先穿着。&rdo;
阿姨把她的藏青色靴子脱了下来,看着她穿上,才放心了心,&ldo;哎呀,这袜子还真暖和。&rdo;阿姨笑嘻嘻看着自己脚上的毛线袜子,青灰色的,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