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经过调查的证据还证实,营救条款未被遵守,被告曾下达过不履行这些条款的命令。辩护方面辩驳说:在海上,潜艇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它比营救工作更为重要,空军的发展已使营救工作不可能进行。或许这是对的。然而议定书的条款也是明确无误的。如果说司令官不能承担营救工作,那么他根据协议书中的有关条款不得击沉商船,而应允许商船完好无损地经过他的潜望镜。因此上述命令证实邓尼茨犯有违反议定书的罪行。
考虑到上述业已证明的所有事实,特别是在考虑到英国海军部1940年5月8日颁布的命令‐‐依照该令应击沉一切夜间驶入斯卡格拉克海峡的船只‐‐,最后并考虑到尼米兹海军上将对向他提出的一系列问题的答复‐‐美国方面从参战的第一天起就在大西洋进行了不加限制的潜艇战‐‐,因此,没有把邓尼茨违背国际规定的潜艇战作为对他判刑的依据。
除此之外,邓尼茨还被控应对希特勒在1942年10月18日发布的突击队命令负责。邓尼茨承认,在他担任潜艇舰队旗舰指挥官的时候曾接到过这项命令并知悉命令的内容,但他拒绝对此承担责任。他强调说,这项命令未用于海战中的波俘人员,海军并无部队在陆上,而潜艇司令官也决不会向突击队员射击。
在邓尼茨担任海军总司令的时候还有一桩事件:德国海军在1943年俘获了盟军一艘鱼雷艇及其全体人员。主管的海军军官为获得情报的目的而审讯了这些船员,之后又遵照他的命令将这些人转给党卫队保安勤务处,最后均被枪决。邓尼茨解释说,如果海军确实俘虏了船员,那么杀害他们是违反突击队命令的;但国防军的报告并未提到过此事,他本人并不知悉这一事件,他表示,与此事有牵连的海军军官不归他指挥,而是属于陆军将领‐‐挪威占领军司令‐‐所管辖,但是在邓尼茨担任海军总司令时,他却容许该命令继续完全有效,他对这一点负有责任。
邓尼茨在1944年12月11日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宣布,&ldo;一万二千名集中营的囚徒将作为补充劳工去造船厂劳动&rdo;。他辩称,他当时并未就造船一事下达过任何强制命令,他只不过是在开会时提出了一项建议,目的是让负责造船的官员采取某些行动,而他本人并没有为取得这些劳力采取任何步骤,因为这并不属于他的职权范围。邓尼茨声称,他并不知道此事是否付诸实行,但是他承认,他了解有关集中营的情况,一个处于他这样地位的人必然知道,被占领国的很大一部分居民被监禁在集中营里。
1945年,希特勒曾就是否宣布退出日内瓦公约一事征询约德尔和邓尼茨的意见,1945年2月20日与这两位军事领袖会见的记录记述了邓尼茨的发言,发言认为这种作法是得不偿失的。一位军官的笔记以这样一段话概括了邓尼茨的态度:
&ldo;更为妥善的办法是,不必提出警告而采取认为必要的措施。面对外界,则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需保全面子&rdo;。
起诉方面坚持认为,上面提到的那些&ldo;措施&rdo;所指,不在于声明退出公约,而是干脆要撕毁公约。辩护方面解释说,希特勒撕毁公约出于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使德军脱离公约的保护,以这种方式阻止部队大批向英国人和
美国人投降;其二,由于盟军的空袭对盟军俘虏采取报复行动。邓尼茨辩称,他所说的&ldo;措施?是整顿德军纪律的措施,是为了阻止他们投降,并不涉及对付盟军的措施,况且这只不过是一项建议,无论是对盟军或是对德国人,此类措施在任何情况下都未付诸实施。但是,法庭并不相信这种解释。德国的确并未宣布废除日内瓦公约。辩护方面提供了许多宣誓证书,说明在邓尼茨管辖之下的俘虏营内,英国海军战俘所受到的待遇是严格遵照日内瓦公约的规定的。法庭将考虑这一事实,并把它作为减缓罪行的情况。
法庭根据起诉理由第一条宣判邓尼茨无罪,但根据第二、第三条起诉理由宣判他有罪。
邓尼茨仅被判处十年徒刑,是被告中判处较轻的一个。
第四节对于一名军人,上级的命令也不能被看成从轻判处的理由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十六年之后,由于汉堡政论家和史学家格利茨的介绍,世人才知道前国防军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元帅的身世。
1882年出生于甘德斯海姆的凯特尔,性格倔强。1901年,这位农场主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即从军于沃尔芬比特尔的野战炮兵的第四十六团。在他任该团的中尉副官时,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那慕尔与马恩河的各次会战,因作战有功而获得过二级与一级铁十字勋章。并于1914年冬升任炮兵连长。1915年春,他晋升上尉并调到第十预备军军部任职,于1916年参加了凡尔登血战。同年,凯特尔调任师首席参谋官,并获霍亨索伦皇家勋章。在战争的最后一年,他在佛兰德担任海军陆战队的参谋官。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凯特尔仍留在军中服役。1931年10月担任军队署组织处的上校处长,1933年晋升少将,并奉命在不来梅组建第二十二师。
1935年,凯特尔从师长直接被任命为陆军部局长,1938年2月晋升为国防军统帅部参谋长,一跃而为希特动最亲信的军事顾问,但他在重大决策问题上都无法说服魔鬼希特勒,尽管在希特勒决定进攻波兰时他曾提出过劝告。&ldo;凯特尔已晋升将官。他对陆军内部的反抗潮流毫无接触。他相信希特勒在军事方面的判断能力,虽然希特勒的所作所为同他个人的意见大相径庭,但他始终以服从为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