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律抢在大家前面大声告诉林悦:“想不起来就算了,你昏迷了两年,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是正常的!”“这么久?”林悦变得有些恍惚,接着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什么重要的信息,“我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两年了,你昏迷了两年……”北宫律站在林悦的床边,怜爱地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丝,说,“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醒过来。”大家面带异色,但是都明白北宫律为什么如此坚定地将事情简化成这样:遗忘才是痛苦最好的解药。“医生说这是创伤后遗症,”北宫律疾行在北宫季恒的身后解释现在的情况,“可我觉得这是因为悦儿的魂魄落在忘川中整整两年,临出来前又陷入了一个新的梦境,也许这才是她失忆的真正原因。”“管他是什么原因,最好永远都不要记起来!”欣喜无比的北宫季恒在医院走廊上奔走的时又猛然止步,悄悄回头问北宫律:“悦儿有没有问……”北宫律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马上作答:“问了。”北宫季恒踟蹰不前,把问题说清楚了些:“问了钟离和渊?”“我告诉悦儿他没死。”北宫律却一点也不担忧的样子。北宫季恒紧张地问:“悦儿怎么说?”“什么都没说。”对于这一点,北宫律也很困惑。“什么都没说?”北宫季恒想着这事,有点出神了,许久之后他才朝病房那边迈出了自己的步子。这时,没有人会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也许风平浪静才是最难以应对的情况?遆星河畏畏缩缩地跟在钟离和渊的后面,问:“真、真的要去太平间吗?”钟离和渊抽着烟漫步在前,说:“做我的徒弟,首先要胆子大。”从钟离和渊嘴中吐出的烟雾往遆星河那边飘去,后者用手扇了扇风,忍着二手烟说:“能不能从低级别的开始练胆呀?”“又不会动,你还想低哪儿去?”钟离和渊一脸瞧不起地回头看了看遆星河,说,“要不要先带你去坐过山车呀?”遆星河面带难色地说:“过山车啊……”钟离和渊想不到这货提到过山车都是这幅表情,实在是受不了,停下来问:“你不会连过山车都怕吧?”遆星河呆呆地看着钟离和渊,居然默认了。如此一来,钟离和渊再也淡定不了了,说:“你……”“师父、师父,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这时胖子黄柯也粘了上来,看着钟离和渊一个劲地傻乐。这个徒弟也好不到哪去,钟离和渊冷冷地问:“找我干嘛?”“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担心死了。”黄柯随手用纸巾擦着头上的汗,说,“你又不带我去武当山。”“茶楼里的人告诉你我在这里的?”钟离和渊问。“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去茶楼呢!自从上次你在游轮上救了柳雨晴之后,她一直缠着我问你在哪里,可我也不知道啊!结果刚才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黄柯说话的时候,那张烧饼大脸越贴越近,笑着说,“你和那小护士还真有缘啊,正巧她就在这里上班。”“我要早记得这事就不会让北宫季恒把林悦往这里送了!”听到这里,钟离和渊的心情是纠结的,“她一直在找我?”黄柯满是羡慕地说:“救命之恩啊!”“下次碰到她就跟她说没什么救命之恩,是她自己的福报而已。”看样子,钟离和渊是嫌麻烦。黄柯一愣,说:“你怎么不自己跟她说?”面对这样的问题,钟离和渊冷眉一挑没有作答,反倒是盯着黄柯问:“你最近去哪了?”黄柯暗自不安地问:“怎么了?”“不用去太平间了,”钟离和渊把站旁边不说话的遆星河一拍,顺手往黄柯背后一指,说:“有个女鬼跟在他后面。”遆星河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吓了一跳,往后退步时说:“什么?”“不会吧!”黄柯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但依旧信服地说,“难怪觉得背后生寒。”钟离和渊打量着黄柯背后,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去医院找过遆星河的房东了?”提起这事就惭愧,毕竟悲剧是因他而起,黄柯叹道:“师父,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因为女房东就跟在你后面!”钟离和渊抽了最后一口烟,直接将烟蒂扔地上踩熄了。遆星河看着地上的烟蒂,虽然觉得这么做很不文明,但是没胆子对钟离和渊提出异议。“师父,帮个忙……”黄柯用手指指后面,说,“我不是故意的!”钟离和渊暂时没有理会黄柯,而是看着地面的烟蒂对遆星河说:“这样是不是很不好?”遆星河虽然觉得钟离和渊的行为有点奇怪,但还是好好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谁知钟离和渊就像等着他表态一般,马上就说:“那你还快捡起来?”遆星河一头雾水,马上蹲下去把烟蒂捡起来,暂时捏在手里,结果眼睁睁地看着钟离和渊又拿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不得已,遆星河指着远处路边的垃圾桶,说:“不如我们去那边聊吧?”钟离和渊没有理会遆星河,畅然地抽着烟,问黄柯:“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去医院见了他的房东,”黄柯指指遆星河说,“就是那个男的,瘦得不成人形,他一直对着空气说话,我只是希望他能清醒过来,就告诉他了经过啊!”钟离和渊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接着问:“然后呢?”“他好像真的清醒过来了,不过又被吓死了。”黄柯说这话的时候非常遗憾。刚把这话听完的时候钟离和渊泛起了一阵怒意,但马上又想开了,说:“也好,清醒的死去总好过浑浑噩噩一辈子。”“我现在怎么办啊,师父?”黄柯小动作地指向背后,“我昨晚还做梦,梦到她坐在我床边瞪着我呢!”“得先让你们看到她才行,”钟离和渊搜了身上的口袋,没有翻出东西来,说,“牛眼泪没带,我还是得去太平间给你们找块裹尸布擦擦眼!”说完后钟离和渊转身就走,遆星河跟黄柯居然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不要啊,师父!”随后黄柯对着遆星河补上一句:“欸,你喊我师父什么?”作者有话要说:2016-07-2821:33校对☆、无眠“你还不走?”北宫季恒双手抱臂坐在一边,斜眼看向正在给林悦倒水的澹台涉。澹台涉看了看北宫律左腕上的手表,说:“还这么早。”“做贼还早,”北宫季恒没什么耐心地指指门口,说,“你出去做贼我不介意。”坐在床上的林悦接过澹台涉手上的水杯,柔声说:“是有点困了,不如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澹台涉其实是不情愿走的,但是话已至此,不走说不过去啊,所以他马上把身边的北宫律一拉,说,“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莫名其妙的北宫律被澹台涉拉得直往后退,急着问:“悦儿,你晚上真的不需要护工吗?”“不用,”林悦轻松地说,“医生不是说我没有肌肉萎缩的情况吗?”虽然还是不太放心,北宫季恒还是点着头退出房间,指着床边柜子上的手机说:“我的手机你先拿着用,有什么事就跟律打电话知道吗?我们今晚就住医院旁边的酒店里。”“我也是,”澹台涉勾着北宫律的脖子也退到了门口,说,“有事就跟我打电话,我跑步比北宫律快!”北宫季恒猛地一把将澹台涉拉了出,关上门时还很看不顺眼地说:“你跑得比他快?你看看你的腿,明显比我们家律的短!”房门终于关上,而澹台涉终于忍不住了反驳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病房:“你一直在林悦面前拆我的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