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伤口就在这对血眸的凝视下自动愈合了,随后血魔的视线又落在了林悦的左臂上,说:“我早就说过三滴血根本不够,你看你的伤口愈合得多慢。”林悦甩开了血魔的手,另一只手里藏起来的匕首被亮了出来,匕首是红的,上面涂满了朱砂,她对准血魔的胸膛就刺了过去。但就在她下手的那一刻,林悦的身体居然僵硬的定住了,她的肢体无法动弹,只能愤恨地盯着血魔。“你居然要杀我?”血魔轻轻地用手指点了匕首一下,匕首表面的朱砂在还没有碰到血魔指尖的时候就化开了,而剩下的钢铁则碎成了砂砾落在地面上,他说,“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了你这条性命。”林悦嘶声力竭地吼道:“我不要了!你拿走呀!统统拿走!”但这样的愤恨根本无法撼动血魔分毫,他高傲而又冷血地说:“我叫你生,你就能生,我准你死,你才能死。”血魔转身不再看林悦,于是她又能动了。一直呆在旁边的隽永咋咋呼呼地说:“你说死就死呀?想得美,当然是主人说了算了!”林悦心怀怨恨地对血魔说:“那你为什么不救我爸爸?我们之间明明就有约定!你骗我帮你找神鼎而已!”“谁骗你了?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你帮主人找到神鼎,主人就把你爸爸还给你呀!”隽永理直气壮地说,“刚刚不就还给你了吗?”林悦愤恨地转身将隽永一指,吼道:“你闭嘴!”林悦等着隽永的样子,好像是一幅随时都会跟她拼命的架势,隽永收声了,却委屈地看着血魔。血魔幽幽道:“隽永说得没错。”得到了主人的首肯之后,隽永有了底气接着说:“你还有脸骂我?你自己笨死了!当初你妈妈拿着那盏油灯来找主人的时候就已经被点燃了,只要燃足九十九天,关在里面的魂魄就会灰飞烟灭。如果不是主人面子大,拿了鸡爪鬼的腿给你爸爸用,你见到他的时候,估计就只剩一个头了!”“你为什么不救他!”林悦再一次嘶吼着。“从他的灵魂放入燃灯时开始,我就已经救不了他了,一切都已注定,谁叫他违背誓言呢?”说到这里,血魔居然冷冰冰地讥笑了起来。林悦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问:“违背誓言?”☆、定罪“他曾经答应过司芊楚,会爱她一生一世,不过最后没有做到。”血魔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这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隽永坐在远处的餐桌上,摇晃着双腿说:“人类真是笨,爱情会有一生一世那么长呢?”林悦极度怨恨面前的“人”,不甘心地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血魔冷笑道:“怪你自己不能早点帮我找到神鼎。是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油灯里的时间可是有限,他的灵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被腐蚀。”林悦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她的愤怒根本就停不下来,怒吼:“所以你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爸灰飞烟灭,你早就算计好了!”“这样不好吗?”血魔的视线落在了林悦的脸上,残酷地说,“反正已成定局。不如让你更痛,只有痛才能让你明白,钟离和渊不必原谅,那没用的六族更不必原谅。”林悦默然片刻后盯着血魔说:“你也可恨!”可是血魔毫不在乎,说:“你是个聪明人,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司芊楚计划的,我一直都是个旁观者,最后这一手不过借力打力,终究扭转不了大局,你真正该恨的,不是我,而是始作俑者。”如此,林悦再也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林悦终于开口:“我帮你找到神鼎,你帮我杀了钟离和渊!”“你自己也可以动手,我能让你亲手杀了他。”血魔的手轻轻地抓住了林悦的左臂。左臂似乎很疼,林悦挣脱了血魔说:“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杀的!你懂吗?”“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血魔嘲讽地说,“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林悦吗?”“看来你这种妖怪是永远都不会懂了!”林悦将右手举到了血魔的面前,说,“把伤口还原!”“嗯?”隽永不解地问,“你没事吧?”“我带着伤出来,再完好无损的回去,不引人怀疑吗?”在血魔的注视下,林悦的伤口又从完好无损的皮肤下裂开了,鲜血再次涌出,她将手收了回来,走到门口。隽永对着两扇大门勾了勾手指,厚重的大门又自动打开了。林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隽永又拍了拍手掌,大门自动闭合。隽永跳下餐桌走到血魔的面前,乖巧地说:“主人,都怪我不好,当初从司芊楚手里接灯的时候没有发现里面的暗咒。不然现在林京耀在我们手里,现在林悦就不会跟你这么闹了。”“就算你当时发现了,我依旧会用林悦的肉身去换那盏油灯。狐狸这一手做得很漂亮。”血魔居然会很欣赏司芊楚的这个骗局。隽永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血魔:“啊?”“把林悦逼到绝境就对了,她不需要这个世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家都疲惫地回到了李园之中。一处厅堂内,钟离和渊、北宫季恒和钟离和荆三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黄柯跟遆星河两人提心吊胆地站在钟离和渊的背后,话都不敢说。叶阳茜跑了进来,看到里面气氛不太对劲,于是小声问:“还没找到悦儿吗?”北宫季恒困倦地捏着鼻梁,无力地说:“北宫律和澹台涉应该还在找。”钟离和渊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地对北宫季恒说:“你把北宫律叫回来,都一天了。”“我叫得动早叫了,他脾气来了是头牛呀!”北宫季恒无奈地说。莫妮跟在叶阳茜后面进来了,把这里面的人用视线一扫就知道情况不是很好,于是说:“我跟茜试试把他们两个叫回来吧。”说罢,莫妮把叶阳茜拉了出来,小声说:“你跟北宫律打电话,我跟澹台涉打电话。”叶阳茜甩着手不干,说:“叫不回来的,要不是因为你太啰嗦,我都想再出去找找呢!”莫妮听了叶阳茜的话哭笑不得,说:“你可以这样说:悦儿在这个城市只有一个地方落脚,冷静下来之后,应该就会回来了,叫北宫律回来等。”叶阳茜听了之后说:“说的也是。”钟离和渊站了起来,他弟弟看了一眼,问:“你干嘛?”“出去走走。”钟离和渊不耐烦地拿起了烟跟打火机。钟离和荆盯着他又问:“你不会也想出去找林悦吧?”“你看我像那种闲得慌的人?”钟离和渊对他弟弟简直就是不屑一顾。“不是最好,虽然林京耀死之前已经帮你解释清楚了,但是我看这林悦不太像那么好讲道理的人。”钟离和荆看着他哥哥走出大门。“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北宫季恒听了钟离和荆的话有些不爽。钟离和荆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这事就算给林悦一个说法,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北宫季恒跟他急了起来,说:“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你给我添乱是不是?”“解释清楚了?”钟离和荆冷笑道,“不对吧?”“哪里没解释清楚,你说!”说到最后,北宫季恒把桌子一拍,一脸真金不怕火来炼的表情。“这可是你要我问的!”钟离和荆一下子坐直了,来了精神说,“首先,司芊楚跟我哥是什么仇什么怨?然后,司芊楚跟你还有你老婆,也就是她妹妹,又是什么仇什么怨?最后,你们四个人当初关系不算差,怎么到最后搞成这样?她们姐妹反目成仇不说,我哥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居然抛下他未婚妻一走了之。你有没有胆子解释一下当初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