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怔了怔,还当张大妈在开玩笑,喝了一口,果真腥臭苦涩,他瞪大眼睛,只觉得想呕,但看张大妈眼神凌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捏着鼻子,强忍着反胃感,将一大碗药全吞进肚子里,方才大啖牛肉的满足感一下子消逝无踪。
“小子,你打哪儿来的?怎么会得罪那帮贼老鼠?”张大妈一面磨着菜刀,一面冷冷地问。
卫靖便将田鼠帮去砸双刀帮场子,潘元嚣张跋扈的模样,描述了一遍,将自己偷射石子一事,说得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客行径一般。
“你真是不知死活??起来走两步,看能不能走。”张大妈仍磨着刀,对卫靖说。
卫靖起身走了几步,只觉得脚仍疼痛,脚踝处扭伤得严重,是被殴时让人踏伤的。
“你的脚扭得厉害,在这儿养伤吧,这小房间是我儿子的房间,他已不在了。等你伤好了,滚回你的小原村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张大妈冷冷地说,提及儿子时,露出了些许哀凄神色。
卫靖点点头,道了谢。
又过了几日,卫靖每日吃肉喝药,伤势逐渐好转,张大妈话不多,每日便是卖肉,没生意时便坐在窗口发呆。卫靖也主动替张大妈打杂帮忙,有时买些东西,有时洗碗打扫。
几日下来,卫靖也对这二十三街四号支道乃至于整个地下来湖,有了初步了解。
这二十三街四号支道本便僻静,民户加上商家也不过百来人口,大都是些大妈大婶,和少许男丁。
而这广阔的地下街道,原来是两百年前发生战争时,政府和百姓协力建造出来的地下通道,供市民避难、躲藏、游击之用。两百年来,几经扩建,越来越大,且不断有住民迁入,变成了今日这地下城市的模样。
四处都可见到的奇怪野草,尽管发散着臭味,却是这地下街城不可或缺的东西;由于这儿深埋地下不透风,人住久了会给闷死,这野草的作用便是能活通密室气脉,使人不至于闷死,缺点是有些难闻,但时日一久,便也习惯了。
□
“啧!”这晚卫靖吃完了肉,抱着阿喜玩,见张大妈坐在椅上磨刀,不由得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怎么了?你嫌我磨刀声吵?”张大妈问着。
“不是嫌你吵,张大妈,你那种样磨法,磨上一年也磨不利。”卫靖本便闲着发慌,找着了话题,这可停不下口,不停说着磨刀的窍门、使力的要诀、磨刀石与刀刃间的角度等等。
张大妈也任由他说,且照着他的方式改变磨刀动作。但卫靖还是连连摇头,跑到张大妈面前,就要接刀。
“让我来啦!”卫靖大嚷着。
张大妈冷笑两声,将厚实菜刀递过去,还不忘叮咛:“这刀很重,小心别砸了脚。”
卫靖以双手去托菜刀,却还是重得抓不住,幸亏张大妈实时抓住,才没让这大菜刀坠地。
“这材质是黑重铁!”卫靖仔细打量这厚重菜刀,才惊觉它的材质是好料,且竟有三指厚,三个手掌那么宽。
“哇!这哪是菜刀?根本就是大斧头嘛!斧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卫靖夸张称奇,这次用上全身之力,才勉强接下大菜刀。正由于菜刀太厚,刀背足足有三指宽厚,便得以稳稳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