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又是为何?”
“周家势大,又背靠安乐公主。若是我们一开口便要告公主,只怕整个京都没有人敢碰这个案子。”
秦老夫人面色惶惶。
他们真的要告天家人啊——
秦老夫人捂着胸口。
从前周氏还在的时候,她从未觉得周秦两家有门第之差。可是眼下,秦老夫人只恨自己当时怎么被鹰啄了眼,怎么非要娶郑氏入门杀周庭芳的威风?
让郑氏做个小妾,不是两全其美吗?
扶郑氏做二房,让郑氏膨胀了野心,养虎为患!
若是郑氏只是小妾,周氏便不会自请去别院,也就不会被人杀害。郑氏的孩子就能顺理成章的过到周氏的名下,甚至还能和周家利益牢牢捆绑——
落到眼下这境地,她恨周氏,却也恼自己。
“母亲,此去京都,您一定不能说漏了嘴。我们就只告有人杀害周氏,真凶让他们自己去查,若是查出了周家人,咱们到时候再亮出证据,添油加火,如此才能一击致命。还有,您见了周家人,只当不知,还把他们当亲家对待,我们万万不能自己漏了马脚!”
“我知道。我知道。”秦老夫人衣袍之下的手在微微发抖,“我们别无退路,只能拼死一搏。想要我们秦家人的命,哪儿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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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快,阿正打马回来,还带回了一件带血的小衣裳。
秦老夫人一看那血衣,登时“嗷”的一声,竟然直接昏死过去。
两个老仆七手八脚的将秦老夫人扶住,又看一眼那血衣,这才惊道:“那…那…那是小少爷的衣物!”
阿正一脸愧色,“秦公子,我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只在河边发现了满地的血和这件衣裳——”
秦少游双手颤抖的接过那小衣裳,牙关几近颤抖,额前青筋爆出。
他没能保住周庭芳,也没能保住郑氏,甚至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这一刻,秦少游肩膀沉沉,仿佛站也站不稳。
而秦老夫人幽幽转醒。
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去!收拾东西上京城!我要杀了这帮狗东西替我孙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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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的别院深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周庭芳抱着孩子,坐在灯下,日光正好,落在那小娘子的脸上,竟难得看见一丝慈母之态。
她逗弄着怀里的婴儿,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
李观棋打趣她,“从前不知,周老师竟然喜欢孩子。”
周庭芳无所谓的笑笑,顺手将孩子抱给奶娘,却并不答他,只对奶娘嘱咐几句。
她这才对李观棋说道:“这次事情,多谢李公子帮忙。”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周庭芳又吩咐奶娘,“好好照顾小公子。”
“婢子明白。”
李观棋挥手,奶娘便抱着孩子退下。
“我不明白,周娘子怎么把算盘打到秦少游身上去了?”
“他是秦大奶奶夫婿,这戏台子已经搭好,由他来唱第一场,最为合适。”
李观棋眉梢微挑,随后笑开:“那现在京都可有热闹看了。”
“阿正我还给你了。秦少游的孩子也先放你这里养几个月。等他退场了,你再把孩子交给他。”周庭芳起身,慢慢往外走,“剩下那十几个人我也用不着了。就这样,下次有好玩的事情我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