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看着这主仆两个,沉默了一会,又道:“那现在如何,公主遭了大齐天子的厌弃,臣也只能带您回去。”
他本来以为凭借着天香公主的美貌,皇帝就算不至于多动心,也不会拒绝,没想到这样一件好差事变成了现在这样,当真是十分后悔。
天香公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王兄他们原本就是想让待在齐王身边,去了他的臣子那里算是怎么回事。况且乔玄素有美名,你莫不是以为他这美名只是靠脸的来的。现在齐国王宫指不定还不如太傅府上凶险。齐王那边,我会寻一个机会,再试一次,若失败了。今日的事情,回国之后你只管照实说,把事情推到本宫面前便是。”
韩国特使欲言又止:“可是若是公主又惹了齐王……”
还别说,那齐王年轻归年轻,发起火来真心可怖。毕竟他的思维模式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也根本不讲道理。
天香公主盯着韩国特使,直到把后者看得有些发毛,才慢吞吞说:“你看本公主这手,能对齐王做些什么?人家昨日杀了那么多刺客,我要是撞死他跟前,难道还能把他给吓病了。”
韩国特使想想也是,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天高皇帝远,公主若是能够成功,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她死在这里了,他自然会组织措辞,把自己的过错都摘干净。
这样一思量,他待公主又温和一些:“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多。”
他先前在殿上说了要给齐国赔礼,这事情肯定是要先写信告知君主商议的。
在回去之前,这些时间都可以拿来制造机会。
天香公主静默片刻,只道:“今日夜深,待我休息好了,明日再见那位陛下吧。”
想要打动人心,首先她得是美人,如今她这副样子的确是有些狼狈,还是稍作休整之后更好。
韩国特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等到了客栈,拿了纸笔就去写密信回国去了。
她们提前回来,保和殿却仍是热闹。
宴会里都是人精,韩国的小插曲这么过去了,所有人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一个个脸上带着快活的表情,看起来开心极了。
待到乐声停了,乔青乏了,她也没有什么做东道主就要接待宾客到结束的自觉,打了个哈欠,便以自己身体欠佳为由退下去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感觉今日比平时还热一些,扯了扯衣领,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
个子高一些的侍卫在御撵前头为她撑着伞,帮她挡着刮过来的寒风,免得做主子的着了凉。
方才被乔青点名的高福同自己的干爹冯德喜耳语了几句,就凑到了皇帝的跟前来。
高福的年纪很小就被送入宫来,所以声音和冯德喜那种尖锐刺耳不太一样,清脆中带着几分糯软,是讨人喜欢的少年音。
“陛下。”
微醺状态下的乔青声音也带了几分懒洋洋:“朕还没聋,听着呢。”
高福便一边替乔青捏着小腿,一边讨好地问:“陛下方才在殿内说,要把奴才送到韩国去……”
乔青笑道:“怎么,那韩国特使只带走了公主,你着急了。”
高福立马急了,委屈道:“奴才一点也不想去那什么韩国,只想在陛下身边伺候。”
乔青忽得坐直了,捏住了高福的下巴。
经过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喂着,高福比起她初登基的那会,又长开了不少。
小孩以前吃了很多苦,身体瘦弱,干巴巴的好似豆芽菜,现在仔细一看,高福生得当真不错。
可能是因为是阉人的缘故,高福雄性激素没有多少,有点像是姑娘家,他的肤色白皙细腻,脸盘子巴掌大,脸颊带了一点婴儿肥,眼睛是圆圆的杏仁眼,但眼角更狭长一些,看起来有些妩媚。
不仅如此,这孩子的眼角下还有一点泪痣,平添两分魅色。
这个时代,皇室和士族其实玩的很开,那韩国国君就是个荤素不忌的,要是送过高富去,指不定还真能得宠呢。
乔青掐得有几分用力,高福的脸颊都发红了,眼里还含了一抹泪,不过不是因为疼得,是羞红的。
虽然乔青说过要他好好努力,他日代替冯德喜的话,可现在贴身伺候皇帝的李吉而不是他,这还是主子第一次离得他这么近呢。
“陛,陛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乔青生出几分恶趣味,又道:“那若是朕要送你过去,让你好好伺候那韩国国君,你肯不肯?”
高福脸上红晕褪去,立马煞白了一张脸。
他咬着唇,嘴里都充斥着血丝,才说:“只要是陛下的心愿,奴才定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