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潇然重新接手陶然居后,这里的生意明显比从前红火,宾客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她成了陶然居里所有人眼中,神话一般的人物,仿佛是可以救他们于水火危难的神祗,在众人眼中,只有顾潇然才能撑起一个陶然居,不至于这些人将来流离失所。
只是唯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再次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见陶然居内客人渐渐少了,顾潇然终于独自回到房中,看着偌大而空旷的房间时,心中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她试图用忙碌的生活与工作来冲淡心中对帝辛突然离开的介怀,可每每安静下来后,当她独自面对房中的一切时,往昔的画面就如同山崩海啸般在脑海中轰然爆发。
一个十天,两个十天,甚至是更多的十天,他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想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何去何从?
他离开的这十个****夜夜里,她不停地问自己,帝辛会不会因此不再要她,他是那么想要一个能继承王位的子嗣,而他扬言要许她唯一的女子,却注定不会如他所愿,哪怕他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君王,仍旧有不能掌控的无奈。
她高抬下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制住心底的悲凉,缓缓来到窗边,瞭望着窗外绚丽的街景。
现在已是深夜,街边依旧有吆喝叫卖的小贩,依旧有出入各个娱乐场所的达官贵人,这就是姬庄,沫汜城最繁华的地方。
与窗边一角的女子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顾潇然不再去想帝辛回来后会如何界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经意看向云良阁的位置。
三层的建筑雕梁画栋,鹤立鸡群,门口悬挂着两串红彤彤的灯笼,散发着喜庆的气息,登门顾客人流如潮,沫汜城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此。
就在顾潇然感叹古代欢场的繁荣程度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云良阁门口,那是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可车前的骏马却甚为养眼,一看便知这不是普通的马匹,虽不及帝辛的汗血宝马,却也有着十分矫健的身型。
出于好奇,她定睛看向那辆马车,只见车夫下车后缓缓撩起布帘,与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不消片刻,车内走下一名女子。
距离较远,光线也暗,顾潇然并未看清那人的样貌,可但看她的举手投足,与身高体态便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她究竟是谁?”
正琢磨着这名女子是谁的时候,马车内再次走出来一个人,这是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
当两人步入云良阁中,马车也停到一处僻静地方时,顾潇然眉头上的褶皱越来越深,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名女子应该就是姬发身边的杀手,禹易!
那么她身后的男子又会是谁?
顾潇然思于此,不由分说便出了房间。
“二位客官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刚送走一波儿客人的领班一转身就见到正要出门的顾潇然,赶忙问道:“萧公子,这么晚了您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去云良阁!”说完,不等领班做出任何反映,顾潇然已经出了门。
领班看着顾潇然风风火火的背影,蹙紧了眉头,浑圆的眼睛更是因着蹙起的眉宇变成了三角形,他回身进了陶然居,可嘴上却依旧喃喃自语道:“萧公子去云良阁做什么?”
一身纯白长袍的顾潇然缓缓走进了云良阁,云良阁大厅内比起门口来说更加的热闹,丝竹声不绝于耳,高高架起的台子上正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台下是一波又一波的欢呼与叫好声。
她清亮的凤目瞪得大大的,如探测仪一般在大厅内搜寻着禹易与那名陌生男子的身影,可云良阁的大厅实在太大,还不时有起身叫好鼓掌的客人,再加之她身材小巧,根本不可能揽尽全场。
目光落在楼梯处,顾潇然径自朝楼梯走去。
“哎呦喂,这不是萧公子吗?您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云良阁消遣了,后院儿的枣树因为您叶子都掉光了……”
顾潇然还没走到楼梯,便被老鸨给拦了下来,她满脸堆笑的与她打着招呼,那笑眯眯的眼睛好似看到了活财神一般,一边说着,手里那块儿香喷喷的手帕便一个劲儿在她胸前招呼。
“您今儿个还是来找月夕姑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