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夫人这话杨任便更是心烦意乱,他倏地坐起身,对杨夫人怒斥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日是谁非要嬣儿入宫的?嬣儿幸与不幸都是你的虚荣给害的!”
杨夫人抹着泪,一脸委屈的看着杨任,昏暗的房间里虽看不真切却能感觉到他已经怒火中烧,她抽泣着又说:“陛下身份尊贵却从不贪恋美色,我以为嬣儿若是能入宫为妃不只是杨家的荣绕,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你以为?哼!你以为就能违背嬣儿的意愿擅自做主吗?”杨任不依不饶,想到杨禄嬣被帝辛冷落,如今又看到帝辛如此|宠|爱苏妲己,他这个做父亲的难免担忧她今后在宫中的处境。
杨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她反驳道:“你别总是说我,若是你从来不想让嬣儿入宫,即便我再怎的坚持你也断不会遂了我的意,这会儿嬣儿在宫中受苦你却要把火气都发到我的头上,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丁一点儿责任吗?”
杨夫人这话说的杨任哑口无言,当日若不是他发现了那件事情,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棘手的问题。
顿时,杨任的胸口像是淤积了一口闷气,想发也发不出来,这种憋闷的感受简直折磨着他让他万分煎熬。
他倏然撩起棉被下了床,扯过衣架上的棉衣边穿边走出了房间,房门砰的一声阖上,杨夫人目视着房门痛哭流涕!
这一|夜,夫妻二人屋里屋外唉声叹气,几乎整夜未眠。
翌日清晨,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从窗外传进室内,偶尔还能听到院子里有丫头们的窃窃私语,可说的什么却听不太真切。
顾潇然缓缓将迷离的睡眼睁开一条缝隙,发现室内已经通亮便猛地瞠大双眼,正要起身时一条如藤的手臂倏然缠在她身上又将她给拽了回去。
顾潇然猛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他用力禁锢在怀里,慵懒的声音随之传来:“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蓦然翻身,将她搂的越发紧,英俊的面庞朝她凑过来,每一次匀称的呼吸都在她颈间喷洒着热气,弄得她有些痒意。
顾潇然觉着难受便动了动身子,想要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可她刚刚挪动一点点就又一次被他给揽了回去,慵懒的呃声音再次响起:“别动。”
顾潇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无聊的看着床顶的纱幔发呆,须臾便感觉到帝辛的喘息变得匀称且轻柔起来,他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她没感动,小声问道:“你睡了吗?”
回应她的是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顾潇然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压在身上的手臂,怕吵醒他又不敢太用力,可力气小他却纹丝不动,顾潇然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天要陪她去官窑,这会儿他反倒睡上懒觉了,他平时不是很少睡懒觉么,今天这是诚心不准备让她去么?
顾潇然动动身子,无奈被他抱的太紧根本动不了一下,只得叹了口气。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某人坏坏地勾了下嘴角。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她每天早上可是要睡到日晒三杆的,今天竟然为了那些陶陶罐罐醒来这样早,他都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对她太过仁慈,不然她怎么还会有精气神早起去官窑?
“哎。”顾潇然闷闷地唤了一声。
回应她的依旧是窗户外面那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撅着嘴巴说:“明明答应了我要去官窑的,天子说话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这句话说完,身边突然有了动静,她赶忙扭头看着帝辛。
那张俊美不凡的面庞随之跃入她的眼帘,浓密的剑眉下两只墨黑的鹰眸轻轻阖着,长而微翘的羽睫微微颤动着,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两片薄而粉嫩的唇瓣,此刻正浅浅的抿着,嘴角上挂着自然上扬的弧度。
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完美的像是上古神明精心雕琢过的神圣的艺术品,如此之外,再也无法解释他为何会生的如此超凡脱俗。
“你真的在睡么?”
虽说他神态安然,可顾潇然还是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他睡觉时更是可以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的,因此她不相信他真的听不到她讲话。
可不论她说什么帝辛就是纹丝不动,仿佛真的没有听到一般,无奈,顾潇然只得对着床顶的纱幔发呆,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临近正午时分,今日天气很好,高高悬挂于天际的日头将早晨的寒冷驱逐,这会儿若不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倒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出了门,顾潇然一脸失落,站在门口看着金色的阳光唉声叹气。
帝辛缓缓踱至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说道:“叹什么气呢?”
“你一向喜欢早起,今天反倒睡了懒觉,害得我又要看不到开窑了!”
帝辛轻笑:“下午去看不是一样?清晨出去小心受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