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如今每日都会犯懒,尤其吃过饭之后,便恨不得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
小寒这次来,带了不少解闷的小物件,这会儿正兴致勃勃朝余舟摆弄。
但余舟素来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在意,看起来兴趣缺缺。
“余舍人,今日的药煎好了。”一个小厮端着药过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余舟闻到熟悉的药味儿,好不容易渐渐褪去的情绪骤然涌了上来。
从前他总是很听话,哪怕不喜欢喝药,只要裴斯远稍稍一哄,他便会妥协。
但是今日,他看着那碗药,心中难得生出了些许抗拒。
于是,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不想喝!”
“余舍人……这药放凉了就不好了。”小厮劝道。
“我不想喝。”余舟道:“小寒,你帮我把药倒了。”
小寒看向余舟,意识到他家公子这是脾气上来了。
他来之前已经知道余舟有孕一事,且提前做了许多功课。
他知道,有孕之人心思会比平时更为敏感,所以偶尔情绪起伏较大,或者有点小脾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余舟这样的性子,平日里连重话都不会说。
估计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使使小性子。
“公子,您要是嫌苦我去给您拿点蜜饯?”小寒哄道。
“我不吃蜜饯,我就是不想喝药。”余舟道。
他看着桌上的药碗,想到自己曾经被骗喝下的那些安胎药,便觉得十分委屈。
尽管他如今已经听了裴斯远的解释,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他还是觉得委屈。
明明他那么讨厌喝药,为什么要一直喝?
一想到这药的目的,又想到自己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余舟顿时觉得更委屈了。
小寒斟酌了良久,正在苦恼该如何劝时,便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
“裴副统领来了。”小寒脱口而出道。
余舟看到裴斯远不由一怔,而后很刻意地避开了视线。
“裴副统领,余舍人说不想喝药。”方才那小厮朝裴斯远道。
裴斯远闻言目光落在那晚安胎药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略一思忖,觉得这药一顿不喝应该也无妨,如今更重要的是安抚余舟的情绪。
毕竟他家余贤弟难得发脾气,他平日里想纵着都没机会。
念及此,他便想说让人将药端走。
然而余舟这会儿稍稍还是有些怕他,而且认定了裴斯远一定会让他喝药,索性直接放弃了挣扎,在裴斯远开口之前便端起药碗将药一口气喝了。
“你满意了吧!”余舟说罢看也没看裴斯远,转身便走了。
裴斯远看了一眼空了的药碗,感觉自己在余舟心目中所剩无几的好感,又降低了不少。
内室里,余舟正瘪着嘴生闷气。
小寒小心翼翼凑过来,问道:“公子,您是不是和裴副统领闹别扭了?”
“我不想说他。”余舟道。
小寒点了点头,心道看来确实是闹别扭了。
不过这也正常,他家公子好好一个良家公子,被裴斯远搞大了肚子,能不闹别扭吗?
这要是换了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天天给对方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