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张邵骨子里就是太伪善,嘴里的道德黑是黑白是白,其实最爱一己私欲的就是他们,而周县这种人比比皆是,他见得太多了。
可就算张邵有再多缺点和不堪,他都能接受。他曾经说过要是真爱上一个人,一定会倾尽所有办法把他占为己有。
他不在乎脸面,他不管什么仁义道德,无关紧要的人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达到自己目的就好了。甚至自己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他要翻身。爱对邱泽天来说很重要,但是钱权一样重要,难道他偏要放弃哪一个?选择哪一个?
我都要。
我全部都要。
邱泽天矗立在海边,一手插兜,一手掂烟灰,他望着湛蓝天空和大海,慢慢露出轻松释怀的笑容。如果真的能重生,这辆车或许也并不代表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地转身,觉得这半年的痛苦全都值得,终于要熬出头了。凝视线条流畅的车身,他想起张深那句“张邵迟早要困在县城”。
邱泽天不知道何为“困”?又何为“自由”?对他而言家并不是困住谁的牢笼,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怎么能用“困”字?
张邵接到电话驱车赶往海边,一眼就看到了偏僻处那台银色的车,邱泽天就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他吓得飞跑过去,以为邱泽天又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走近才发现邱泽天原来是在看日落,张邵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下班跑这里来了。”
邱泽天动了动脑袋,抿嘴站起来,两人在绚丽的晚霞里对视,他缓缓上前抱住张邵,闷声地嘀咕:“对不起。”
张邵合眼回抱着他,默不作声。
“昨天我确实语气不好。”邱泽天把脑袋埋在他肩头,“我只是气你背地里做这些事情,婷姐对我很好。”
张邵哑声,“我知道。我也对不起,我当时只是不想你天天跟别人在一起……你怎么下班来这里呢?我们回去吧,我……我还没买菜做饭。”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昨天的不愉快解决,张邵牵起他手,露出宽慰的微笑,似乎昨夜那个担忧落回了肚子里。
他想,泽天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
“我会想办法跟羽哲坦白,和好这种事确实正常不过,毕竟谁谈恋爱没闹分手闹笑话的?”邱泽天小声安慰自己似的,“人就这一辈子,死也死过了,尝试放弃你却没成功很正常对不对?”
“对……”张邵瞬间眼眶湿润,用力搂着他颤音,“泽天,我们以后好好的就行,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们好好的。”
邱泽天笑了,“嗯,我们好好的。”
海边休息片刻,邱泽天领张邵去看自己的新车,两人围着车转了一圈。张邵坐到副驾驶上,提起水果和烟疑惑地看着他,邱泽天耸肩说买给他的,“知道你生闷气呢。”
少年早就拿捏了张邵的性格,每次骂完、欺负完,再做出一副无所谓且不在乎的表情,张邵就会委屈就会难过,然后稍微给点甜头,张邵又便喜笑颜开,仍然愿意乐呵呵地贴过来。
这种把戏百试百灵。
张邵失笑,把东西丢在后面,却不小心在袋子里发现了一盒他们曾经常用的避孕套和润滑剂,他愣了一会儿,耳根燥热,喉结滚动,慢慢抬眸看向邱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