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予听了,心里打了一个突,周师师之前说过,林风的母亲是插足他人家庭的第三者。这位自称是姐姐的人,眉目间顶多与林风有一分相似,从年纪看想必是原配所生的女儿。
抱歉,林风现在身体不舒服。
女人高领毛衣罩着脖子,衬得面色像白瓷一样冰冷:林风给了你房子的钥匙吗?
我没有要。
就算是拿了房子的钥匙,他依然是这个房子的唯一主人。
这话说得让莫星予一阵难堪,她明明没有对林风所拥有的物质有非分之想,他周围的人已经先一步将她当洪水猛兽来看待。
或者这位他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对林风母子的印象本身就已经挺差,连带着对她也厌恶起来。
莫星予开了电子门,让她进院落里,园子很久都没有人来打理,枯枝落叶埋了厚厚一层,被雪盖着,摆上去有海藻一般的粘腻感觉。
这位高贵的女士就双手插在口袋里,直直地走进来,直接走向二楼,敲响了林风的房门。
房门没有锁,女人轻易地推开门,莫星予跟着她身后进来,像一个畏手畏脚的丫鬟。
林风半张脸缩在被子里,也不看她。
女人直接将冰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温度以后,用手机给其他人发消息。
生病以后就躲起来,你以为你仅仅是在生病的时候会给我们添麻烦吗?
莫星予安静地立在一边,她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多说多错,等情形不对再上前劝说也是可行之策。
你今年不和我们过年了吗?
我母亲去,就算我不去,春节也过不好的。
又如何?
无所谓,反正我与你们没有关系了。
你吃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家的花费?
莫星予看着她紧抿的嘴唇,觉得她随时会拂袖而去。
还不还不是你来做主,是我们的父亲,林芝。
林芝十指成拳:你越是不要,你的母亲就越来争取,我不明白你们母子在耍什么花招。
给不给的决定,还是林老先生定的主意,你觉得他只有我母亲这一个老相好,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别人了吗?你管得过来么?
林风声音虚弱,半眯着眼睛,连抬头都困难。
可他说出来的话语却咄咄逼人,连林芝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面上都隐约露出不悦。
林芝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她对着莫星予指挥道:你将他扶起来。
两人扶着林风下楼,莫星予听见玫瑰在阳台上不安的扒门声,更加觉得心烦意乱,她心里也便扭得厉害,仿佛被塞了一个胀大的气球,要戳一下释放出来其中的气体,才会好一些。
林风在林芝面前的模样,莫星予只在遥远的六年前见到过,那是一种牢不可破的羁绊,她总是和他差了那么点意思。
尽管林风会在她面前撒娇,依着她赖着她,抱着她,同她做爱,但这些行为在他现在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神态面前,就像是忘记加盐的菜肴,出锅以后才想到要去弥补,却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鲜美。
林风嘴角扬着:听说你快要离婚了,林芝。
那也不关你事。林芝冷冷地回他,她只把林风扶到车的后座,跟司机说了要去的医院,让他陪着两人去挂号,就板着脸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