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错道:“这事好办,一是世家嫡女的身份,若是将她抬到高位,谁都没法撼动她的位置就成了。”
薛云初一脸的:你这都是废话。
袁无错道:“你别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怎么为你独当一面不是?”
薛云初伸出两根手指。
袁无错心领神会道:“两日正好,不多不少,你就瞧好了吧!”
清明皇家祭祖大典上,扶摇仙师主持祭祀之时,三炷香刚刚到铭轩帝的手上,天空便忽而起了风,乌云渐渐从天边爬了过来。铭轩帝犹记得上回香灰落在手上的疼痛感,顿时脸色一变,急得快要忍不住喉头的咳嗽,抬头眸色凝重地望着扶摇仙师。
扶摇仙师甩了拂尘不住念唱,手中的罗盘对着四方不住对着方位。搜寻了半晌,最后才对着西方正位捻了诀,口中念唱几声,一炷香之后乌云就慢慢向西而去,在祭祀大典结束之前总算是没下起雨来。
铭轩帝自从前年四月东星西坠之事后,对“上降而罚”四个字可谓是不寒而栗,好容易金木水火土五行天怒之罚已经过了,连他这个九五至尊也险些折在这上头,故而对祭祀时所出现的异象可谓是草木皆兵。于是回宫后头一桩事就是问卜于天,一头扎进他平日修行炼丹的房里便是一整夜。
天还没黑透,袁无错便带着十二分的轻松畅快,带着一匣子什锦糖,又一次翻进了薛云初的院子。
“什么?你……你想了一整天,就是让她嫁出去?”听完袁无错说的“好主意”,薛云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时间拳头梆硬。
袁无错说,让严大娘子嫁出去。
袁无错按住她想要站起来的气势,不急不慢地道:“你看你这人,能不能有点儿耐心?等我把话说完。”
薛云初十分无语地坐了下来,等着袁无错把话说完。
“她不愿嫁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如果不得不嫁人才能得一世安生,那不如直接嫁个死人,既有了夫家又不受男人的累。若那个死人无比尊贵,尊贵到无人可以随意置喙,那她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袁无错的一番逆天言论简直让薛云初难以置信,让严大娘子嫁给死人?还是个尊贵的死人?她此刻觉得眼前更黑了,嘴里说道:“你若是敢去严尚书面前说这话,怕是要被人家老胳膊老腿撵出去十里地。”
“你说严大娘子?是严大娘子对吧?你放心我嘴严得很!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六皇子,这女大三抱金砖……”
袁无错声音越说越小,看着薛云初不大好看的脸色到底还是闭上了嘴,为了让她不生气,干脆用手自己给捂上了。
薛云初沉默地思索良久,在心里将利弊罗列好后,逐一分析了好一阵,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就是目前的最佳方案。
嫁给已故的六皇子,有个王妃头衔还不用与男子共同生活,又是孀居,逢初一十五吃吃斋念念佛,不用应付亲戚妯娌,严大娘子又是个性子冷清甚至有些孤僻的人……
她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明日去看看严大娘子,问过她意思了再同你说。”
袁无错道:“行,这事儿就先议到这儿,接着说说咱俩的事儿。”
薛云初道:“什么叫咱俩的事儿?”
袁无错道:“你、你下月就要及笄了……我簪子都打好了,啥时候能来提亲啊?”
薛云初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脑子就有些转不动,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啥?提亲?”
“什么提亲?跟谁提亲?姓袁的,你三五不时的翻墙,回回都说有正事儿,到头来竟是要拐走我师妹?”凌双双提着剑道:“且不说她答不答应,你先打过本师姐再说!”
她话刚说完,便出招上前,叫袁无错避无可避,只得接招。
凌双双一剑直刺过去,袁无错后退两步将那匣子扔给薛云初道:“别糟蹋了这什锦糖!”说完便两指夹住凌双双横着划过来的剑尖,将剑往身侧一带,便出拳向着凌双双的面门而去:“师姐,得罪了!”
凌双双“哼”了一声,侧身躲过他那一拳,转而又挥剑而上:“看你得意到几时!”
袁无错惜着力,伸出食指和无名指夹住凌双双劈过来的剑,用力一带,将凌双双的剑带得脱了手,“铮”地一声直直地插入了远处的墙壁里。
凌双双见自己的剑被袁无错轻易卸走,气上头来,便提气腾空而起要近身施展拳脚。薛云初伸手拦住道:“师姐,快来尝尝这糖,好吃。”
凌双双瞪了袁无错一眼,被薛云初扯着坐下了。
薛云初一边把匣子推到凌双双的面前,一边对着袁无错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袁无错将凌双双的剑从墙上拔下来,双手递给她道:“师姐,求放过。”
凌双双见好就收,答道:“我这一关勉强算是过了,余下的,我可帮不了你。”
袁无错拱手道:“多谢师姐!”
袁无错回府已经到了戌时末,他十分雀跃地沐浴完毕之后,便到了书房捣鼓他写了又改改了又写了许多次的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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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便到了程氏的院子里,袁轼龄正坐着准备和程氏一起用早饭。袁无错躬身对着爹娘行礼:“阿爹,阿娘。”
程氏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道:“可用了早饭了没有?一起坐下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