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接龙就此中断,奚山抽着烟,视野中红色微光也即将消失。那四个字像堵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心跳加快,腿脚发麻,耳鸣充斥着脑海,然后失语了——是某种心虚作祟,也像逃避着什么。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这首诗结尾的四个字。
可烟花消失了,灯火暗淡,在漫天星光下,池念的睫毛在眼睑透出一小片羽毛般的阴影,眼里漏出的色彩比湖面的粼粼波光还要动人。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想你……
思绪打了个结,奚山如梦初醒地站起身:“我们回去吗?”
“走吧。”池念拍掉裤子的灰尘,三两步跨过河堤台阶,站在高处。
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若无其事地跟上池念。
人生很漫长,也许他和池念到底只是相交于西北的苍穹之下,但这个夏夜,巴音河边的烟花奚山会永远记得。
第19章途中
八百公里,放在池念熟悉的东部和华北已经足以穿越不同的气候带。所以在奚山把导航给他看时,池念第一反应不可思议。
“一天跑这么远吗?”他拿着奚山的手机,反复把地图放大又缩小,“怪不得走这么早啊,吃个早饭还在催。”
“你困得在数米粒,不催你,吃到一半睡着了怎么办?”
池念:“喂……”
奚山看着他笑,然后低头系安全带:“好啦,这时候出发,天黑前能到,晚上也可以安排休息,明早你不是赶飞机么?”
“那也……八点到就行了吧?”池念搜索着记忆里的曹家堡机场规模。
“七点半。”奚山警告他,“我怕你又买错。”
“我没有!”
奚山定定地凝视他,把池念看得开始心虚——会不会奚山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强装镇定,迎上奚山的目光,粗声粗气地虚张声势:“怎么?”
奚山拍了下他的头:“看你黑眼圈好重,昨晚三四点还玩手机不好好睡觉。”
池念猝不及防:“你怎么知道?”
“昨晚有一点点失眠。”奚山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条细长缝隙,打了个哈欠,“所以你半夜在被窝里看小黄书被我发现了。”
池念翻白眼:“我!没!看!小黄书!……我也不看!你那什么眼神啊!”
奚山暧昧地“哟”了声,似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