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老爷打小被念叨惯了,对于傅老夫人的念叨左耳进右耳出,本没当回事儿,谁知听着听着,突然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动作太猛,牵扯到伤处,疼的他“哎哟”一声大叫。
傅老夫人立时看向裴氏,不耐烦道:“怎地大夫还没来?”
坐在太师椅里,捏着帕子假装抹泪的裴氏忙道:“老爷伤的这般厉害,请寻常大夫不放心,儿媳叫人去请保安堂的冯老大夫了。他老人家有了春秋,经不得颠簸,自然比寻常大夫来的慢些。”
傅二老爷却顾不得甚大夫不大夫的,他现在满脑门子算计呢。
本以为自个被打,板上钉钉是靖王所为,但方才他叫人唤来李大总管的孙子李小乙打听了一番,发现确如傅谨语所言,她,连同她的下人,通没一个出过院子。
不禁心中疑惑,没人通风报信,靖王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现下母亲这么一说,他顿时醒悟过来。
能套麻袋揍自个的,除了靖王,还有可能是被自个退回古画,回绝亲事而恼羞成怒的孙跃文!
顿时怒不可赦的骂道:“孙跃文这狗东西!”
傅谨言闭了闭眼,竟然歪到孙跃文身上,也是够离谱的。
且不说父亲才刚跟孙跃文分开没一会子,孙跃文即便恼羞成怒,想报复他,京畿重地,也必得好生盘算一番,起码得等月黑风高时才好动手吧?
况孙跃文本意想借傅家攀附上靖王,没攀附成当然不甘心,但也没必要为此对父亲动手,得罪傅家,招来靖王的不悦。
但她能跳出来反驳么?显然不能。
摘出来孙跃文,就得把靖王填进去。
这种得罪靖王的事儿,她可不能干。
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正相反,傅谨语乐的险些笑出声来。
方才在秋枫堂跟傅二老爷掰扯时,她想的只是将自个跟崔九凌摘出来,完全没想过将锅甩到孙跃文头上。
谁知这会子傅老夫人直接将锅扣到了他头上。
傅二老爷又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
母子俩竟是认定了这茬。
简直是意外之喜。
哼,谁让孙跃文这老鳏夫敢惦记自个的,这锅背的不冤。
“待我养好了伤,必跟找这狗东西算账!”傅二老爷气愤的捶床。
“不许去。”傅老夫人厉声喝止,没好气道:“这事儿闹将开来,他一个男子自然不惧,但语姐儿的名声可就坏了,到时不嫁他也得嫁,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照祖母这么说,想娶哪个官家贵女也忒容易了些,只须在外头散播些无稽之谈的流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