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跪在蒲团上,头发披散着。
行礼之后,靖王太妃利落的替她绾了个发髻,然后在她的头上插上一支赤金嵌红宝挂珠钗,随意的念了几句训诫之词。
然后俯身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她抬手扶了下傅谨语头上的那支凤钗,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支凤钗,是当年太宗皇帝头一次与本宫见面时,送与本宫的定情信物,本宫这么多年也没舍得上头过,这会子与了你正好。”
顿了顿,又笑呵呵的补了一句:“本宫替太宗皇帝寻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儿媳妇,太宗皇帝泉下有知,必定没口子的夸赞本宫有眼光。”
江湖传闻,太宗皇帝当年对十二岁便生就一副美人胚子的靖王太妃一见钟情,当即如选秀般,赐下一支金钗当信物。
过了三年,待她及笄后,便正式纳她为妃子。
傅谨语头上的这支金钗,想必就是当年太宗皇帝向秋家定下她时赐下的那支。
这意义,的确非同一般。
而且,靖王太妃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挑中了傅谨语当儿媳妇。
可见先前传闻靖王当着皇上的面扬言会娶傅谨语为王妃的说辞,并非假话。
羡慕嫉妒恨的自然有,不过经过范首辅家认干亲这一茬,大多数在场的宾客都见惯不怪了。
及笄礼之后是坐席。
裴氏花大价钱将德春班的台柱子冷玉霜给请来唱堂会。
菜肴跟酒水也是上上等,比累世富贵的公侯之家都精致讲究。
且有好几样近来风靡京城的聚贤楼独有的辣菜。
不少人边腹诽裴家是暴发户,边卖力的挥动筷子。
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傅谨语忙活连一整日,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不说,脸都笑僵了。
傍晚用完晚膳,她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两刻钟,才要去净房沐浴,夜空中突然绽开一簇绚烂的烟花。
仿佛打开了个什么开关似的,烟花一簇接一簇,不多时便将傅府上空的大半片天空给染红了。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瞧这张扬的模样,这要不是崔九凌的手笔,她把头切下来当球踢。
“哇,好漂亮的烟火!”
秋枫堂的丫鬟们瞧见动静,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傅谨语瞅见霜降,朝她招了下手,吩咐道:“你到外头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儿。”
霜降应声而去。
没多久便返回来,对傅谨语禀报道:“回姑娘的话,是靖王府的崔校尉领着一帮侍卫在咱家大门口放烟花替姑娘庆生呢,说是靖王爷吩咐他这么干的。”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她就说吧,果然是崔九凌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