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朝塍第一次在人前拿掉烫金眼罩,以真实的面容示人,但当那些女人投来痴迷的眸光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何特别。
一来,那些女人他都看不上眼,是以看见了跟没看见一样,二来,以前他即便戴着烫金面罩,还是会吸引许多女人的眸光,他本身所具有的独特魅力,从来不止是从脸上散发而出,哪怕他整张脸都被黑巾蒙起来,那举手投足散发出的不凡气度、华贵雍容,是其他男人所效仿不了的。
多年来他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根源是对自己的面貌有着错误的见解,如今闲诗已经令他茅塞顿开,变自卑为自信,这张脸便也再没有遮掩的需要。
无论别人取笑他妖孽赛女人,也无论别人夸赞他俊逸第一人,他都不会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最在乎的人,她开心,他便舒坦。
走了几步,朝塍才不经意地发现了闲诗面色的古怪,或者说是不悦,顺着闲诗的眸光看去,朝塍立即便洞悉了她不高兴的缘由,瞬间心情好得像是飞上了天,不是骄傲能够得到那些女人的青睐,而是骄傲能够被她如此在乎。
显而易见,这小女人为了他吃醋了。
虽然他很想告诉她,没有必要跟那些女人吃醋,但他同时又觉得,这种看她为自己吃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不如享受一番?
于是,朝塍拍了拍闲诗的肩膀,好笑道,“可是后悔没让我戴着眼罩出来了?”
闲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以前也不是没有跟他一起在大街上走过,但那时因为对他没有感情,是以从不在意别的女人看他的眼神。
而事实上,闲诗比谁都明白,这男人无论戴不戴眼罩,都是一个招人青睐的祸害,只是如今对他在乎了,深爱了,是以便能乱吃飞醋。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变得很是小家子气,但是,那些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直接与暧:昧,好像恨不得能投进朝塍的怀里,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一把推开。
闲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这才恍然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
难怪那些女人的眼神会那番肆无忌惮,视她为无物了。
若是此刻她以女装示人,那些女人恐怕要朝着她投来嫉恨的眸光了吧?
“曦儿?”朝塍又唤了一声,闲诗这才慢吞吞地看向他,一字一顿道,“反正我无论是男是女,跟你都是一对。是吗?”
朝塍装傻地问道,“你的意思?”
闲诗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有的是办法让别人误认为我们有断袖之癖吗?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之一,走了那么多路,你怎么还没有付诸行动,莫非是想反悔?”
朝塍哑然失笑,“这还不简单?”
说罢,朝塍便拉着闲诗的手,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在闲诗不解的眼神下,将她推向粗壮的树干,便自然而然地欺压着她温软的身躯,抱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虽然这棵大树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但树干之上恰好挂着许多漂亮的红灯笼,而那些女人的眸光一直追随着朝塍,是以两人如此火热的举动逃不开她们的眼神。
那些女人不是惊讶地发出尖叫,就是捂嘴表示惊骇,黑眸则个个瞪得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朝塍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与自己亲热,闲诗第一时间便想挣扎反抗,但看见不远处那些女人吃味震撼的眼神,她突然间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何必挣扎呢?她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与她们无关。
原本,当朝塍将自己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闲诗都喜欢闭上眼睛,享受那种被他怜爱与欢喜的感觉,但是,今晚不一样,那些情敌似的女人就站在那儿,她如何能安心闭眼。
是以,哪怕自己的头已经被吻得晕晕乎乎,但闲诗还是倔强地睁着眼睛,去关注她们的动向。
直到她们逐渐散去,或者露出失望的眸光,闲诗才逐渐放了心,不胜醉意地闭上了眸子。
若干年后,当闲诗偶尔想到今晚这件事,她都会懊恼地捧着自己的脸,使劲地晃头,鄙视自己真真是太小气了,那些女人若是朝塍看得上眼,她怎么还会是他唯一拥有着的女人?
在大树下吻着闲诗的朝塍很是温柔,虽然吻得极为深情与深入,但是没有像以往那般问得猴急与猛烈,因为他时刻记着,闲诗的舌尖受了伤。
对此,闲诗自然是明白的,一开始舌尖被他触到的时候,会滋生出轻微的疼意,但重复的次数多了,那疼意像是麻痹了一般,再也没有了,偶尔他不小心触得重了,疼是疼,却像是一种催化她沉醉的力道,令她亢奋激动不已。